帖,知客僧直接领着他们去了宏广大师会客的禅室。这位大师看着不胖不瘦,个头不高不矮,也没什么让人过目难忘的特殊气场,若不是光着头穿着青灰色的僧衣,只怕会被人当做一个普通老农。
互相行礼问好之后,楚氏隐晦的说明来意:“之前多亏大师点化,信女才为长子觅得良妻,如今一来是还愿,二来还请大师再看一看,我儿如今是否已经没了大妨?”
今日随楚氏来的婢女除了听琴外还有另一个大丫环青棋,就见她从袖子里摸出礼单,双手捧给这位大师,口中利落的说道:“我们太夫人给寺里添香油五十斤,米面两百斤,铜钱一百贯,谢佛祖庇佑沈家。”
大师毫不做作的将礼单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才抚着花白的胡子笑道:“老夫人如此敬佛,佛祖自然庇佑您家,恩泽您的子嗣。”
如此接地气的聊天法子让原本做好了准备硬抗瞌睡的沈安侯一愣,和尚不应该是每句话都“阿弥陀佛”开头,最后“善哉善哉”结尾,中间还要说的不清不楚似是而非吗?这种“我收礼了肯定给办事儿”的态度可真特么的让他喜欢。
发现沈安侯眼睛一亮,大师也认真看他:“我见这位施主器宇轩昂,身边有瑞气环绕,想来就是府上大老爷吧。”
沈安侯拱拱手,觉得不对又改为双手合十:“正是,在下沈放,见过大师。”
“岂敢岂敢。”老和尚也很有礼貌的合十躬身,又转头看林菁:“这位夫人与大老爷成鸾凤和鸣之气,有旺夫旺子之相,可是府上的大夫人?”
林菁叉手于腹部,微微的鞠躬颔首。
老和尚转身看楚氏:“贫僧见大老爷印堂有红光,周身气运明快,显然最近过的很不错,想来之前的祟患已经全部破除,真是可喜可贺。”
楚氏听到这话就松了口气,赶紧谢了大师,又让这两口子带着孩子出去玩,等人走了自己和大师说悄悄话。
“大师您不知道,这三天我大儿是真变了挺多,虽然是好事儿,可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儿,还是听大师你这么说了才安下心来。”楚氏双手合十的念了句佛,又小心翼翼的问:“那大师可知,我儿突然知道了些原本他根本没学过的东西,又是何原因?”
大师哪里知道还有这一出,只是不能自己给自己打脸吧。想了想,细问:“可是与大老爷平日行为完全不符,或是有碍瞻观之事?”
认真想了想这几天老大的表现,楚氏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儿行为举止和往日一样,并无异状。只是您也知道,我们这种人家平日里可不能让大老爷们下厨,可昨儿我老大竟然在大厨房里做了不少好菜。”楚氏虽然信任大师,不过饺子什么的太复杂,她就春秋笔法带过了:“除此之外就是变得更外向了些,脾性也好了不少。”
“大老爷本就是外向的人,不过之前被郁气缠绕,心生祟念,又拖的久了才成了祟患。”宏广大师的理论是一套一套的,“如今大老爷以红鸾星运破了祟患,自然要变回以前外向的样子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他大儿子以前可不就是这么能跳,还倔强,变成那个龟缩澹怀堂的样子才是不正常呢,如今这样可不是如大师所说,是破了祟患重新变好?
“至于突然知道些以往没做过的事儿,也是有可能的。”大师摸着胡子接着给老太□□心:“一种可能呢,大老爷独处这段时间看了些书学了些东西,您老不清楚,如今表现出来可不就是奇怪了吗?”
看出老太太似乎要反驳,大师做了个手势,自己接着说:“再者还有一种情况,佛家叫做宿慧。您可知我佛门就有七叶迦佛祖,本是一个放牛娃,一天宿慧觉醒,口诵百部佛经典籍,后来功德圆满白日飞升。”
这个是佛教很出名的典故了,老太太自然是点头表示听过,宏广大师就笑:“宿慧便是如此,许是大老爷上辈子本做过这些,或看过什么,原本到这世本该尘缘尽忘,却机缘巧合的想了起来,可不就是‘生而知之’,突然就会了么?”
这个解释完全说的通,老太太立刻就信了,只是还有一个疑虑:“这宿慧觉醒对我儿可有妨碍?”
宏广大师大笑:“您尽管放心,非前世有大功德,今生有大气运之人不能得宿慧,这可是大喜事啊。”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楚氏听的心花怒放,连连谢过宏广大师。大师自然是淡定的表示都是小意思,高人风范妥妥的。
沈安侯和林菁哪里知道老和尚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做了背书不说,该硬生生把大老爷拔高到了有功德有气运的位置上,他们此刻正领着两个孩子在庙里转悠,也不管是什么佛,看见就拜一拜上柱香。
这个时代虽然佛教道教盛行,但无论规模还是系统程度都远不如两人曾经所在的年代,无非是看个新鲜罢了。一路走到了最后的弥勒殿,这里却出了些乱子,一名赤红双眼的男子持了斧头在发狂,僧人们也不敢近身,游客们更是吓了一跳。
那男子还在咆哮:“我敬佛,一年三节从不忘进贡,每日早晚念箴言,不敢吃荤腥,可是佛祖呢?佛祖在哪呢?我全家横遭匪祸的时候他不在,我妻子难产一尸两命的时候他不在,如今我重病在身命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