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认为人命应该被随意轻贱,只是她曾经接受到的教育、生活的环境,让她拥有平等看人的思想。只是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迎合某些愚昧落后的观念。
“你不是也不认为他们犯了天大的错吗?”
“我也一样。”宋嘉月说,“这和有没有感情没有关系。”
俞景行微微笑一下。
他伸手摸摸宋嘉月的脑袋,哄小孩一样,冒出来一句:“好姑娘。”
福安和雪桃最终离开了宣平侯府。
起码是全须全尾走出去的,好过被打伤打残被羞辱遭人耻笑。
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却让宋嘉月默默进行自我反思。
她意识到,自己应该尽早为将来做打算。
这么说或许有一些可笑。
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女子倘若失去倚仗,想要靠自己安身立命谈何容易?
只宋嘉月觉得还是得认真考虑,得好好想一想。现在她所拥有的这些来自侯府、来自俞景行的庇佑,或许某一天就突然再也不能给她保护了。
真到那个地步,除非她死,否则肯定是要努力活下去的。
那么,她很需要有可以养活自己的本事。
也许即便失去现在的这些庇佑,并不见得她会流落街头、身无分文。
可如果她有多一条路可走,一定会更有底气和安全感。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说她会不会,即使会,想靠这些养活自己不容易。至于织布、绣花、做珠花这一类的精细活儿,图的是心灵手巧,对她来说也很为难。
宋嘉月思前想后,认为厨艺是比较保险的选择。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她没有什么“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商人低贱”之类的想法,真的要到那一步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她以前下过厨,厨艺虽然不高超,但至少不会黑暗料理。
尽管她知道的很多食材这里没有,不过影响不大。
至少,在她的脑海里,有非常多对这个世界来说新奇的玩意。
她不需要全套完整的搬过来。
对那些进行改良,变成更容易被接受的东西,很多问题就不是问题。
厨艺可以练、可以学。
不是人人都像张神医那样嘴刁得厉害,所以值得一试。
明确目标后,咸鱼一段时间、基本适应现在生活的宋嘉月,变得干劲十足。她起初到书坊去翻找菜谱之类的书籍,却没有什么收获,转而改变思路。
现成的菜谱没有,饭馆儿、酒楼还能吃不上东西吗?
于是邺京城里有名的饭馆和酒楼,宋嘉月全都去好好转上一圈。
她到处试菜、记下菜名,回府以后再进行信息整理。饭馆和酒楼哪些招牌菜是怎么个做法,别人肯定不会告诉她,也不好问,宋嘉月没有刻意打听。
宣平侯府的厨子是专门从外面请来的,又是老师傅,见多识广,只要找他们过来问一问便可以知道很多东西。之后只要把他们说的那些一一记录在册就行。
宋嘉月自己写得一手鸡抓狗爬的毛笔字,根本不敢拿出来现。
好在她发现夏露会写字,索性把人抓来当壮丁。
这一阵子,宋嘉月忙着这些,还把夏露秋月、梁红梁玉当小白鼠,试吃变着花样做出来的菜品。成品出来有成功有失败,别的不说,起码每天过得很充实。
知道这些不可能瞒得住,宋嘉月也就不刻意隐瞒。
不久之后,俞景行果然知道了。
“听说你最近在忙?”
面对俞景行的询问,宋嘉月坦然承认:“嗯,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
俞景行沉吟片刻,又问她说:“需要帮忙吗?”
宋嘉月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好。”
俞景行微笑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宋嘉月明白他是一片好心。
哪怕不打算麻烦他,宋嘉月并不拒绝这份好心,笑着点点头:“好。”
答应得痛快,俞景行反而看出来了,她不准备让他插手那些。
为什么突然琢磨起菜品来了?
心里不是没有疑惑和疑问,却未表现在脸上。
俞景行一笑:“那我耐心等一等,没准儿还是可以有这个口福的。”
宋嘉月与其说不想俞景行成为小白鼠的一员,不如说不敢。
他这样一把身子骨,她怎么敢随便折腾?
然而,俞景行的这么一句话,宋嘉月听进心里去了。她确实不敢乱来,只好去先去请教张神医,确认哪些东西不能碰、哪些不要紧、哪些必须少吃……
俞景行到底是有这个口福的。
后来,宋嘉月专门为他琢磨几道菜,其他人试吃过觉得好,她才准备。
其中一道豆腐抱蛋。
用的是嫩豆腐,切成厚片,剁得细碎的肉末腌制好,连豆腐一起码在汤碗里面,最后打入鸡蛋、撒细盐,再把汤碗放进蒸笼里大火蒸一刻钟。
鲜香嫩滑的豆腐吸饱肉汁,入口却清爽不腻。
完全遵从俞景行喜好准备的一道菜。
宋嘉月没有提前告诉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