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既然敢从这里头偷金子,他们也得承担这后果,还有匠人坊负责监管的官员,他们也有责任。”
听见这样的安慰,六斤脸上有了笑意,“奴婢不过是一时想岔了。多谢娘娘开导。”
“你去吧。”许元姝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只是六斤才转过身去,忽然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你年初送我的蝴蝶钗,里头可夹了铅块?”
六斤一愣,脸上也有了笑意,他快步出了乾清宫,往司礼监去了。
皇帝等到快午时才回来,一进来便走到她身边坐下,又对她笑了笑,道:“我今日可是午时才回来的。”
只是话没说完,他脸上就有了懊恼之色,后头半句也是声音越来越小。
许元姝从斜靠在软塌上,慢慢坐直身子,却又靠在了皇帝身上。
她笑道:“我知道了,陛下的意思是,您没差人来打听消息,也没去问贺太医我身子究竟好不好,也没得了我挺好的消息,所以这才耐着性子继续处理政务?”
皇帝笑了两声,却查觉有人贴上了他的耳垂,“其实陛下偶尔早点回来一次也挺好的,你知道女人家都是口是心非的,我虽然想陛下做个明君——”
她一顿,“我就是想陛下做个明君,可是明君也是要休息的。”
许元姝的手捏了捏皇帝的肩膀,“你回来看我一次,我能高兴好几天呢。”
皇帝又笑,他头一转,就感觉到他心爱的许贵妃温润的唇擦上了他的脸颊,只要他在转过去一点点,就能含住那香甜带着淡淡花香的唇,然后……
只是她肚里还有孩子……皇帝心中一阵的惋惜,又坐直了身子,连头也扭了过去,“朕也一直想当个明君。”
皇帝努力想把气氛变成严肃一点,可惜在几颗牙齿咬到他耳垂上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想了。
“你饿不饿。”皇帝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很是轻柔。
“我正吃着呢。”
耳边传来轻笑,皇帝伸手想去拉人,却只拉住一片衣袖,然后这片衣袖也从他手中抽了出去。
“陛下快去洗漱吧。”
许元姝站在不远处笑道:“我瞧见御膳房的张公公在外头等着了。”
皇帝不知道是懊恼还是愤愤不平的叹了口气,四平八稳的走了,连头都没扭一下。
许元姝笑了两声,也去换了衣裳。
时至六月,时兴的菜是莲藕芽,拿醋一拌,稍稍滴两滴麻油就很是香脆可口。
不过咬它的声音更是好听,皇帝伴着隔壁传来的清脆响声吃过了午饭,又吩咐宫人下去,这才问道:“今儿怎么了?”
许元姝想了想,道:“恭越跟霏霏两个进宫来求魏贵太妃,想去给先帝和卓氏上香。”
什么书房里做了什么,这种话只能是拿来威胁人,真要说出来反而一点用都没有。
再者……皇帝难道不知道?
她以前是当宫女的,伺候主子是应该的,真要算起来,第一次反而是伺候皇帝洗手。
许元姝脸上不由得有了笑意。
她还记得她已经当了侧妃,在西苑第一次看见六斤的时候,情绪稍有失控,卓氏就以为她在偷看靖王爷,以为她跟靖王爷有染。
皇帝当时就在一边看着。
纵然是霏霏说出来,那也只能是给自己母妃身上泼脏水。
况且霏霏跟恭越两个……她敢用她的性命发誓,不可能有机会遇见皇帝好好说话了。
“话说的不太好听,又要跟恭钰道歉,我觉得怕是怕是被人撺掇了,叫六斤去查一查。”
皇帝嗯了一声。
许元姝又道:“六斤是靖王府旧人了,跟着姐弟两个也是旧识,查起来也方便。”
皇帝又是一声嗯。
许元姝半晌没说话,皇帝忽然问,“还有呢?你不是会无缘无故宣太医的性子,乾清宫你也很少来。”
许元姝靠在了他怀里,才吃过饭,贺太医说过,孩子在吃过饭和临近睡觉的时候动得很是厉害。
她的手一直就在肚子上放着,的确是这样的,隔上三五息就会动一下,轻轻的,但是的确是能摸出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去拉皇帝的手。
“我有点害怕,她们两个问卓氏是怎么死的,冲我冲了过来。”许元姝打了个寒颤。
宫里的人,人人都知道赵贵妃的孩子是怎么没的,被这一对姐弟踢没的。
“不怕。”皇帝安慰道,他的手此刻也放在了许元姝肚子上,“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以后不叫——”
孩子动了。
皇帝一下子就愣住了。
“元姝——”
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满满地都是惊喜。
“孩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