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
许元姝如何不知道皇帝进来了, 单说脚步声就把皇帝出卖了。
只是皇帝想要假装,她自然也是要顺着皇帝的意思, 等洗了脸, 她手一伸,半晌没见毛巾递过来,这才睁开眼睛,看见了皇帝,一脸惊喜的站起身来。
皇帝动作比她还快,没叫她腿弯下去,就捏住了她的手, 道:“原先你还给我洗过手呢,今儿我给你擦擦手。”
皇帝没伺候人的经验,可是他有被人伺候的经验,这么二十几年下来,叫他给人擦手倒也挺像模像样的。
许元姝笑道:“陛下学什么都快。”
语气里带着三分调笑,皇帝道:“脸你自己擦吧,我怕我力气太大。”
许元姝也不客气,皇帝在她身边坐下,看见她擦了脸,又抹了香脂,然后就停下了动作,看了皇帝一眼。
说起来她的粉是花粉,胭脂也是花汁浓缩的,倒是不怕什么。
“横竖都被你看见了,今儿不上妆了。”许元姝又合上盖子,道:“上一次妆,看着倒是好看了,只是洗的时候得洗三次,脸都擦疼了。”
皇帝顺势就抬起了她的下巴,大拇指头在她脸颊上轻轻蹭了蹭,道:“这样也挺好看的。”
许元姝冲他一笑,站起身来,道:“我伺候陛下换了便服,咱们就用膳吧。”
晚饭有皇帝专门吩咐的一盘香炸脆骨,用炖入味的脆骨,外头裹上御膳房特质的挂浆,放在油锅里反复炸过两遍又沥干了油,外酥里脆,咬起来还咯嘣咯嘣地响。
皇帝就吃了两块,然后看见他的许贵妃使着一口小白牙,把剩下的全都吃了。
再一看她亮着一口小白牙冲着自己笑,皇帝就觉得有人在自己心里挠了好几下。
等吃过饭,沐浴完毕,天虽然还没黑,不过两人都换了寝衣,在长乐宫的大床上并排躺着。
许元姝枕在皇帝肩膀上,叹道:“眼看着天气就热了,回头两人睡在一起就该出汗了。”
皇帝被她这杞人忧天的心思给逗笑了。
“哪儿能短了你的冰呢?这皇宫里的屋子都深,屋檐也高,夏天很是凉快的……”皇帝忽然一犹豫,“还是你要赶我走?”
许元姝也笑了两声,语气神态跟皇帝方才一模一样。
“哪儿能短了你的嫔妃呢?这皇宫别的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数量是足足的,能叫皇帝一年三百六十天都不带重样的。”
皇帝心中又气又觉得好笑,不由得问她,“若我直接就应了呢?”
许元姝安静了下来,搞得皇帝有点忐忑。忽然他被人抱住了,抱的死死的,有一条腿还伸了上来,“那自然是叫你现如今先多出点汗,习惯了就不觉得热了。”
两人在帐子里头搂作一团,寝衣原本就很是宽松,不过稍稍动作,皇帝就看见她脖子下头一点骨头,手在动一动,就摸到了她细滑的皮肤。
眼见皇帝的眼神越来越灼热,许元姝有点闪躲,原先不知道有孕在身,也就这么过来了,她也不曾拒绝过皇帝,可既然知道了,她顿时便觉得小腹一阵酸疼。
可哪知道皇帝居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道:“今儿有点累了,咱们好好躺着说话,别一会儿真的出汗了。”
许元姝嗯了一声,挨着皇帝又躺了下来。
皇帝有点心酸,他想起贺太医说的话来。
……娘娘求子心切,以致焦虑不安……
所以这俩日先别说孩子,也别做什么能想起孩子的事儿来。
只是他做那事儿……倒也不全是为了孩子。
这念头过去,皇帝又咬牙切齿起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你真真是个没良心的,都等到现在了,你还一点表示都没有,你是故意的不成?”
许元姝装作一点没听懂的样子,道:“康平二十三年的今天,我进宫当了宫女……”她一声长叹,“从此……这人生就不一样了。”
这语气有点拿腔作调的悲伤,皇帝自然是出来了,他心中稍安,又道:“虽然我一个月前就说这个生辰不过了,宫里一大半的人都在守孝,两年死了两个皇帝,可是……你就没记着?去年你还给我送了东西呢。”
许元姝捂着被子笑了两声,翻身跪坐在床上,道:“自然是准备了的。要我说皇帝大可不必伤心,我什么不是你给的?给你送点什么,也都是左手口袋放回右手口袋,你何苦劳这个神?想要什么自己去内库挑就是了。”
一边说,她一边伸手去枕头底下摸东西。
皇帝气得牙痒痒,故意用力枕着枕头,又往那边一躺,叫她拿不出东西来。
许元姝就拍了他几下,道:“再这么耽误下去,回头误了时辰,这东西我就不给你了。”
“还早呢。”皇帝道:“我记得上来的时候看了钟的,距离子时还有快三个时辰,爱妃加把劲儿。”
然后他就感觉到原本在枕头底下那只手伸了出来,在他脖子上一挠。
许元姝还是留了点指甲的,这一下有点痒还有点疼,皇帝“诶呦”一声,伸手抓住她,道:“你这可是大不敬。”
“那前两日你叫还我骑在你身上呢,那会儿你怎么不说大不敬?当时你还笑来着,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