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主殿,坐回到了鲁王妃身边。
喝了两口茶,又吃了两块点心,稍稍平复了心情,许元姝笑着提议道:
“咱们去玉熙宫吧?上回听湘君说了一半,就被你推了,我也不敢多待,你给我讲讲福清大长公主的事儿?”
“说了你别怪罪,我原先在家里的时候,祖母请过说书先生,福清大长公主性子爽朗,是个奇女子,我也很是钦佩呢。”
傅芳苓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我倒是没见过她,傅妈妈原先是她身边的人,好多都是听傅妈妈说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许元姝笑道:“我才不去问傅妈妈呢。”
傅芳苓也笑了,“不过按照傅妈妈的说法,玉熙宫里不可能有大长公主的旧物,她用过的东西,多半都是烧了毁了,基本不会留下来的。”
两人出了广寒宫,沿着河边慢慢往玉熙宫去。
外头的人已经不少了,甚至几个年纪大的太妃,也被自己儿子儿媳一左一右的围着说话……毕竟就藩也就这一两月的事情。
不出意外,再见面可就是在阴曹地府了。
到了玉熙宫,许元姝一边听傅芳苓讲着她从家人口中听来的大长公主旧事,一边还不忘想着今儿没看见赵贵妃,不过……这么热闹的日子,她总是要出来的。
况且皇帝还指着她办事儿呢。
两人在玉熙宫绕了一圈,许元姝不禁有些失望,傅芳苓看了出来,笑道:“不过是个两进五间的院子,别说在宫里,就是在西苑也算不得上是什么。”
“还是因为大长公主。”许元姝叹道。
两人又相伴出来,傅芳苓指了指玉熙宫的西北角,“紧挨着的那个院子,是内安乐堂。”
她又指了指西边,道:“过去就是内监的酒厂。”
“唉……”许元姝重重叹了口气。
傅芳苓被她脸上的表情逗笑了,笑了两声忽然沉默下来,像是感慨,又像是不经意间说给自己听的,“其实你看这院子……大长公主当年其实……”
其实什么?
当年她还不是大长公主,只是公主而已,然而就算是公主,住在这样的院子……受宠的程度也有限的很。
许元姝想到了却没说破。
“咱们去北边看看?”许元姝岔开了话题,“听说嘉乐殿后头是内教场,上回我陪着王爷进宫的时候,王爷不是被六——奉国将军踢了一脚,就是歇在嘉乐殿的,我还听见马蹄声了。”
一说这个,傅芳苓果然来了兴致,道:“走,咱们去看看他们的马养得怎么样。”
只是走了没两步,许元姝就看见赵贵妃了,由两个年长的宫女扶着,缓缓地沿着太液池边上的小径朝她们走来。
上身穿着浅金色的竖领对襟小袄,图案是应景儿的菊花缠枝,胸前后背还都缀着贵妃品级的方补,下半身是红织金的海水纹襕裙。
头上是黑纱尖棕帽,带了整副的头面。
整个西苑怕是没人比她打扮得更隆重了……却越发显得她骨瘦如柴,还有内心惶恐了。
两人脚步一顿,同时上前两步,福了福身子,道:“赵贵妃。”
抬起头来,许元姝看见她脸上厚厚的粉,还有连胭脂水粉也遮盖不了的蜡黄的脸色。
“都是自家妯娌,这么客气做什么?”赵贵妃的手迫不及待的朝许元姝抓了过来。
许元姝这次没躲,叫她抓了个正着。
许元姝歉意的冲傅芳苓笑了笑,傅芳苓脸上略有失望,赵贵妃看在眼里,道:“鲁王妃原想去哪儿?只管去便是了,我跟许侧妃说两句体己话。”
这话分明是要赶人的意思,不过傅芳苓却也没太在意,毕竟她留下来跟赵贵妃也没的话说。
她福了福身子,转身便走了。
许元姝扶着赵贵妃,左右一看,道:“咱们去前头凉亭里坐坐?临近中午了,太阳晒得人难受。”
这样善解人意的言语去没叫赵贵妃脸上露出多少笑容,她依旧是抓着许元姝的手,由宫女扶着往前头去。
到了凉亭,宫女铺了垫子在凳子上,两人这才坐下,等宫女退到了门口,赵贵妃道:“我后悔,我原以为我已经——早知如此,我当日就不该去找皇后。”
这一句话说,赵贵妃又急忙解释道:“连累恭寿还没看见太阳就没了性命,我——”
她眼圈立即就红了。
为什么要解释呢?况且什么叫做没看见太阳就没了性命……这不是又跟上回活了三天才死有了出入?
许元姝装作没听出来,而是反握住她的手,道:“娘娘,这不是您的错,您放宽心,您还有两个皇子,也得为他们着想。”
前半句是真的,就算没去找皇后,她肚里的孩子也生不下来,至于后半句话……不过是为了把话题往皇帝身上引。
果然,赵贵妃立即就道:“对,我还有两个皇子,好在陛下疼他们……只是我这身子,陛下带他们来看我,我却连抱着他们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元姝又劝:“夏天天气炎热,人是整日懒洋洋的没精神,不然为什么连宫女排班都要三班换成四班?不就是怕太累了生病吗?”
赵贵妃就跟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