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从激动中平复下来,道:“买布匹的商铺今后卖胭脂水粉首饰等等,东西可以从内造府来,另外再去工部下属的工坊里找些年纪大的匠人来,还有,若是你们宫里认识什么人想要寄卖,收一成银子。”
许家的铺子就做的寄卖生意,许元姝索性更近一步,两个太监都点了点头,宫里人的确都是这么赚银子的。
得的银锞子,不犯忌讳的首饰,还有宫女绣的手帕等物,都能拿来换银子,就是匠人得慢慢找。
“那家南北杂货,今后换成笔墨纸砚,另外还有历年的科考的考题答卷等等,我想靠着王爷的关系,这些东西并不难找。”
两个太监也点了点头。
虽然有穷文富武的说法,可是真正算起来,读书人花的银子一样不少。
一本春秋集注要不多要一两银子,一刀普普通通的宣纸也得好几百文,真要用起来,每个月光宣纸就得两三两银子。
更别说考题答卷了,等到临近殿试的时候,去年的试题加上一甲二甲数十人的答卷,薄薄不过十几张纸,就能卖出去二十两银子。
这的确也是个好行当,做得还是读书人的生意,连铜臭味都变成了风雅。
两个太监又点了点头。
“至于庄子。”许元姝道:“小的那个就不变了,你们去一趟,就说换了主子,叫他们好好做,稍稍勉励几句就成,大的那个——”
许元姝拿了一摞身契出来,道:“留下人最少的那一家,其余三家都放了身契,就说我感念他们劳苦功高给他们的奖励,一家再给五十两银子,从此就不再是奴婢了。”
张忠海神色一凛,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奴婢是不能有私产的,除了五十两银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五十两银子也不少了,京郊的田地不过五两有余,一个三间房的小院子也就才三十余两而已。
若是再走远一点,就算是什么都不干,五十两银子也能活上两三年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这件事儿办好。”
许元姝点了点头,又道:“还有那宅子,招一掌柜的,租出去。”
“娘娘。”张忠海叫了一声就打住了,他的主子是王府侧妃,自然不用留着外宅,“这么好的房子,租出去怕是糟蹋了。”
许元姝笑了笑,道:“拆开来租。我问你,当日你也看了,这屋子两边都是谁?”
“吏部侍郎,御史大夫。”张忠海道。
许元姝道:“我租给进京赶考的举子。”
张忠海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
“你说他们寒窗苦读十年是为了什么?我这宅子一边是负责选官的吏部大员,一边是御史台的大员,要知道新科进士们能进翰林院的不过寥寥数人,御史台才是二甲三甲进士们的归宿。”
“京城里头住客栈,每天也要一百文钱,我这宅子一进五间正屋,左右还各有一间厢房,前头还有个小花园,又在靠近内城的地方,距离贡院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这样一进,一个月二十两银子可贵?”
张忠海摇了摇头,“客栈一个月都要三两银子呢,还只是一间屋子,您的宅子一进有七间屋子,反而便宜了。”
“一百两!”一直在旁边听着一言不发的齐平顺忽然张口叫了一声。
瞧见许侧妃看他,他缩了缩脖子,道:“娘娘,若是有间屋子,左边住的是司礼监的戴公公,右边住的是鲁王府的施公公,这屋子奴婢愿意出一百两银子!”
许元姝嘴角一翘,笑了出来。
张忠海狠狠瞪了齐平顺一眼,道:“娘娘,奴婢也觉得便宜了。”他又想了想,道:“不过也不能租太多人,毕竟是好地方,左右都是官儿。”
“一进最多住两个人,厢房可以住书童,前头倒座住伺候的下人……马上就是秋闱的日子了,不如先收拾起来,等秋闱过了,留在京城的可都是等着明年会试的举子了。”
他眉头微微一皱,“先租五十两看看?若是人多再涨便是。”
许元姝点了点头,道:“行,都交给你们两个办了。”
两人心情激荡从会宁馆里出来,张忠海走了没两步就狠狠踢了齐平顺一脚,“一百两银子,你从哪儿来的一百两银子?”
“还有什么戴公公施公公的,你要背主不成?”
齐平顺又是一缩脖子,不过张忠海却没再说下去,反而自顾自的算了起来。
娘娘名下的庄子商铺,是不收田税也不收商税的,他刚得了这个差事也算过,除了那宅子一年要倒贴小一百两银子,剩下的产业怎么也有三千两了。
不过经娘娘这么一改——
种田的庄子一年至少能再多出来三五百两,两个铺子地段又特别好,生意怕是也得翻倍,还有那宅子……
原本以为要贴银子的宅子一下子就能得两三千两,这还是一进租五十两,若是真的能租一百两……
好好经营一年下来怕是要上万两了!
张忠海小心翼翼长舒了一口气,有了这产业……娘娘就是不得宠也能养着手下人好好的过一辈子了。
到了下午,许元姝刚歇起来,宫里来人了,是翊坤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