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还有贺妃的旧人……
怀疑就变成了深深地愧疚,“已经安排人去找了,过两日就进府。”
许元姝这才道:“我……父亲也来过了,地契我收下了,银子——看着一叠一百两的银票,拿在手里下头都是二十两的。”
鲁王爷没想她连这种事情也不瞒着,柔声道:“原先你家里伺候的丫鬟有几个?也叫她们到王府来伺候你。”
鲁王爷原以为他能得一声谢谢的,可没想他的许侧妃直接摇了摇头,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色晦暗了下去。
“他不是真的想叫人来伺候我的。”许元姝轻声道:“丫鬟来了,可丫鬟的家人呢?王爷心善,我也不会苛待下人,那一来一去的,王府的事情不就叫人知道了?”
“他又是最会钻营的一个人,指不定借着王爷的名声要做什么呢。”
“而且她们都没学过规矩,来了怕是不妥。”
说了好几个理由,声音听着有点落寞,鲁王爷凑过去轻轻搂着她肩膀,道:“这么大的院子,只这些人是不够的,你若是想添人只管告诉施忠福,叫他去办。”
许元姝嗯了一声,道:“我把最后一进锁了,人够的。”
鲁王爷一愣,脸上不由得笑了笑,道:“迟早得添。”然后他就看见他家许侧妃的脸红了,“那到时候再说。”
没两日就到了七月底,肃王的生辰没过成,一来皇帝还病着,二来皇后名义上也病着,所以最后只私底下请出宫了的兄弟们吃了顿饭。
到了八月,宫里一共两件大事。
第一是要过中秋节了,第二就是鲁王爷要娶正妃。只是宫里人都不太有兴致。
皇帝身子不好,现如今还病着,这中秋节想必也就是糊弄过去的事儿。
再说鲁王爷娶妻,也就是送个贺礼吃个喜酒的事儿。婚期赶得这样着急,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自然算不上是大喜事。
“什么!”戴公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下头那太监吓得哆嗦一下,结结巴巴又重复了一遍,“陛下说不忍母子分离,叫安庆太子妃出宫,于怀郡王府颐养天年。”
“出去!”
戴公公气得脸色都变了,不住的在屋里踱步,“我叫他早点上折子以退为进,他偏不肯——”
“这可实在是太好了。”靖王爷一脸的笑意,“太子都没有了,太子妃留在宫里算怎么回事儿?”
他一边摇头一边回味着方才那一瞬间的喜悦,道:“恭仁打着尽孝的名义,借着太子妃的名义,一天三次去给父皇请安,他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再者太子一家都跟父皇不亲近,几十年的怨气了,他以为就凭他去请安就能化解?”
六斤看着靖王爷笑了一阵子,这才站起身来,冲他一拱手道:“恭喜王爷——”
靖王爷不明就里看着他。
“仁寿宫空了啊……”
父皇要立太子了!
靖王爷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
“王爷这次进宫侍疾务必要跟以前一样。”六斤郑重其事的又嘱咐了一遍,“这种事情,哪怕是跟陛下心知肚明不说破,揣着明白当糊涂——也一样要装下去!”
“你放心!”靖王爷面色严肃,“争皇位……我若是跌下来,谁上去都饶不了我,我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的。”
六斤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儿……”他面色略带犹豫。
靖王爷道:“已经到了这个关头,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六斤皱着眉头,道:“王爷,到了这个时候……宫里的消息比什么都重要,可是许侧妃……她一个月能进去几次?”
“她是鲁王侧妃,咱们府上的赵侧妃……一年就能进去两三次,就是魏妃娘娘有心,又喜欢她,一个月最多也就只能叫她进去两三次。”
“又是在这个时候,鲁王爷正妃快要进门了,魏妃娘娘若是经常宣她进宫,外人看起来就是在帮许侧妃撑腰,那明媒正娶的正妃又该怎么办?”
“况且魏妃娘娘还不是鲁王爷生母。”
“许侧妃进去的次数多了,必定惹人怀疑,到时候万一连吴贵妃都揪了出来……又牵连到王爷身上,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靖王爷眉头紧锁,原以为搭上吴贵妃的线,皇帝身边就有他的人了,而且某种程度上吴贵妃比戴恩更好,因为皇帝已经不把吴贵妃当人看了,她没完没有退路。
可是现在经六斤这么一说……靖王爷忽然觉得若是这么下去,得了滞后的消息……那还不如没有。
靖王爷缓缓在屋里走了两圈,“可是不靠着许元姝……还能靠着谁呢?”他转身,定睛凝视六斤,“你说!”
六斤越发的犹豫了,“奴婢倒是有主意,可是风险太大……”他像是忽然下定决心的样子,道:“王爷且听一听有没有道理。”
靖王爷坐了下来。
“陛下这病……怕是好不了。”
六斤说得很慢,靖王爷点了点头,“父皇这半年几乎都不理朝政,早朝几乎一个月才有一次,朝政全是戴恩去处理的。”
“如果王爷能跟吴贵妃搭上线……就能撇开许侧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