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半礼,“多谢太医。”
贺太医说了两声客气,又道:“从今儿起,方子里黄柏水牛角等清热凉血的药材就能去了,另外加些补气养血的人参当归等物。只是王爷虽大安,但身子还弱,这几个月须得好好保养,切不可再受凉了。”
几人急忙应是,贺太医又道:“人参大补元气,王爷怕是受不住,每天的饮食里还得多加一碗白萝卜汤泄一泄才行。”
几人又应了,施公公带着贺太医去书房开方子,许元姝坐了下来,听着恩敬容娟两个红着眼圈用哽咽的声音恭喜王爷病好,几乎要哭成一团,她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话语。
“王爷,该好好谢一谢贺太医的。他为了王爷的病,住在宫里一个月都没回去,连衣裳都是叫人从宫外送来的。”
尚平这会儿也有点激动,听见许元姝的话急忙点头,道:“你说的是,一会儿叫施公公过来,好好的赏一赏贺太医!”
东三所里一片欢声笑语,施公公很快又带了贺太医进来,许元姝先是看了一眼王爷,得到肯定的眼神,才道:“王爷的病虽然大安了,只是这两日还是想留太医在宫里多照看照看。”
贺太医行礼道:“娘娘说的是。”
许元姝笑了笑,“贺太医有功,王爷也有赏赐。听闻太医只喝绿茶,这是宫里今年新上进的龙井、毛尖跟六安瓜片,一样给太医包了二两。”
“这几匹布料是给您家中女眷的,还有些银锞子手帕荷包等物,是给小孩子玩的。”
贺太医道谢,一眼扫过去就看见几种不同的布料。
深绿色的厚重蜀锦,他夫人很是喜欢,水红色打底的湘绣略显清淡,是他小女儿喜欢的。
还有几块绣了桃花的手绢……他大女儿的生辰是在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
银锞子上是状元及第的吉祥文字,是给他那个一门心思读书的长孙的。
可是要谢也只能谢王爷。
贺太医深深地拜了下去,“多谢王爷厚爱,臣不过是尽本分。”
施公公急忙去扶了他起来,尚平开心的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道:“都是许侧妃挑的,你该谢的是许侧妃。”
许元姝急忙道:“施公公把人拉住了!”说着又转身对着王爷,嗔道:“太医头发都白了,年纪怕是跟臣妾外祖父一样大了,臣妾如何受得他的礼?”
瞧见她急得眼圈都有点红,尚平笑着点了点头,道:“那便不谢了,施忠福,你去把东西送去贺太医家里,也叫他家人放心。”
太医说话一向谨慎,而且还是那种能把伤风说成不治之症的,病好了也要修养半年的谨慎,既然他说好了,那就是真好了。
主子病好,东三所上头笼罩的阴云自然也没有了,施公公笑眯眯应了声是,道:“奴婢这就去。”
只是还没等走出院子,施公公就被拦住了。
听见外头声音嘈杂,许元姝也从半开的窗户往外头看了一眼。
领头的是个太监,年纪不小了,上前跟施公公说了不过两三句话,施公公头上冷汗就冒了出来,又急匆匆的跑回屋子,行了个礼道:“王爷,净身房那边出了问题,叫所有的太监去检查。”
王爷眉头一皱,许元姝却忽然想起早上看见司礼监的太监一路穿过御花园往北,净身房就在玄武门出去,万岁山的东边。
施公公说完,便匆匆带着东三所的十几个太监跟那人走了,屋里的人不明就里,不由得面面相觑。
许元姝安慰道:“王爷不如先用饭?或者差人去隔壁问一问,是只带了咱们的太监走,还是各宫的太监都去了。”
尚平忙点了点头,眼睛一瞪道:“还不赶紧去问?”
许元姝起来安排人手,像恩敬容娟这样的屋里人是不能去隔壁皇子屋里打听消息的,许元姝便差了两个年长的宫女分别去东五所和西五所打听消息,又叫甘巧去翊坤宫问一问。
东五所跟西五所离得近,宫女很快回来,道:“十七殿下的太监也都去了。”
“奴婢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西五所的太监出来。”
最后回来的是甘巧,她道:“娘娘,魏妃娘娘叫你去一趟。”
许元姝看了尚平一眼,得到肯定的答复,这才起身道:“想必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太监而已。妾身怕是要在翊坤宫用膳了,王爷别等我,先吃吧。”
她带着甘巧走了,只是出了东三所,越发觉得魏妃没把王爷放在心里了,一句话都没有,直白了当的叫她去,王爷现在倒是不会多想,但是将来呢?
他总不能一辈子这个性子吧。
不过等到了翊坤宫,许元姝就没工夫想这个了,魏妃一脸的焦急,直接便问,“顾太监真的是太监?”
许元姝一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奴婢知道他的时候他就是太监了,但是前头……”她眉头忽然一皱。
净身房出了问题?叫所有太监去检查?顾太监真的是太监?
许元姝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真相,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顾太监这次……死定了。
没想戴公公下手这样狠!
忽然间她又觉得不对,因为魏妃是带她到西次间说话的,可是往常魏妃说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