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点茶叶给两位带上。”
玉棠是个才十五岁的姑娘,她能害羞的说不出来话,也能站在那儿紧张的什么动作都没有,可是武阳伯夫人不行,她又拉着孙女转身,给魏妃娘娘行礼。
这一眼她就看见魏妃眼睛肿了,再想想方才听见的话,可不就是一晚上都没睡吗。
还不到二十岁……这哪里是跟英王一样虚,这是比英王还虚!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想起自己的嫡子,想想未来的爵位……可是难道就要让孙女笑着往火坑里跳?武阳伯夫人笑容僵硬,连话都答的不流利了。
皇后心里高兴,面前却露出几分不满意来,她轻轻咳了两声,道:“去搬椅子来,伯夫人想是累了,叫她歇一歇。”
说是椅子,可在这坤宁宫里不是人人都有椅子的,宫女端来的是一高一低两个圆凳,高的那个自然是武阳伯夫人坐了,玉棠坐了那个低的,两人都在皇后脚下。
“你是叫玉棠?”坐在魏妃对面的艾妃开口了,她笑着招了招手,玉棠起身行了个礼,回道:“娘娘,正是玉棠。”
“皇后娘娘也是。”艾妃半真半假的埋怨了一句,“叫了女孩子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说着退下手腕上一个镯子给她,道:“好好收着吧。”
原先在家里商量好的东西,因为早上那个插曲忘得一干二净,玉棠窘迫的去看祖母,瞧见她点头这才收下,“多谢娘娘。”
魏妃脸上不太好看,艾妃居然敢抢在她前头?
“你来。”魏妃也招了招手,玉棠莲步轻移,忐忑的走到了魏妃面前,“娘娘。”
“你也别怪艾娘娘,”魏妃脸上挂着笑意,“她头上的头面都是一整套的不好给你,况且那颜色还有宝石都是给上了年纪的人带的,给了你反倒是敷衍。”
“玉棠不敢!”玉棠红着眼眶分辨道,只是声音非常小。
这次轮到艾妃脸上不太好看了,上了年纪是不假,她也的确是比魏妃大,但是心里知道跟拿到明面上说就是两码事儿了。
她咳嗽两声,不等说话就又被魏妃打断了。
“这是我给你预备下的头面,你看看喜不喜欢?”魏妃打开旁边一个小匣子,里头是一整套虫草花的头面,正是她这个年纪用的。
可是玉棠更加的惶恐了,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她前头也不知道十三皇子是这样的人,原以为是良配,现在——
“娘娘。”玉棠下意识就想拒绝,“娘娘,这东西太贵重了,玉棠不敢收。”
魏妃不知道皇后背后究竟做了什么手脚,只当她是害羞,笑道:“客气什么,叫你收你就收着,不然你问问你祖母,让不让你收?”
武阳伯夫人坐在那儿已经一会儿了,目光虽然在玉棠身上,嘴角也挂着笑意,不过脑子里想的却是怎么拒绝这门婚事,或者——若是十三殿下病死就好了!
武阳伯夫人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惊呆了,她略低了低头,稍稍掩盖了自己的表情,仔细盘算起来。
太子的孝期要到六月,这一个月里婚事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武阳伯的孙女儿要配皇子了,可是没明说就还有回转的余地……上次进宫跟皇后闲聊,皇后说了什么?
“……这三个皇子都到了年纪,尚鹏就比他哥哥小了六个月,尚柏到今年七月就满十七了,姜嫔已经明里暗里问了本宫好几次了,生怕把她儿子耽误了。”
宫里可不止一个皇子啊!
武阳伯夫人抿了抿嘴,觉得自己这个主意非常的大胆,可是仔细想想,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们家可是功臣,没道理配这样一个皇子,不过十三皇子还是不要病死的好,免得宫里又要守孝。
阿弥陀佛,武阳伯夫人念了个佛号,求菩萨保佑十三皇子病过这一个月,那她才好说事儿,现在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武阳伯夫人点了点头,道:“既然是娘娘给你的,你收下便是,这样扭捏做什么?”
魏妃笑了笑,玉棠把匣子接了过去。
又说了两句话,皇后道:“行了,我留伯夫人解解闷,你们宫里都有事儿,各自散了吧,魏妃留下。”
坤宁宫转眼就走的没剩下几个人了。
皇后领着她们到了东次间,又分别坐下,宫女上了茶,武阳伯夫人先是看了看玉棠,笑道:“可要叫她先回避?或是用个什么屏风挡一挡?”
这说的是上次商量的叫两个孩子先见一面的事儿。
玉棠略有震惊的看了一眼祖母,十三皇子病得都起不来床了,哪儿还能见面,可是看见祖母一脸的笑意,像是全然无知,她又把头低了下去。
皇后跟魏妃对视一眼,魏妃道:“唉……人年轻的时候总是贪凉,老十三前两日夜里贪凉吹了风,这会儿刚吃了药还在床上躺着,等两天吧。”
武阳伯夫人应了一声,迟疑片刻又小心问道:“病得可严重?京里有个苗大夫,说是西南那边来的,治伤风很是有一手,三五天就能好。”
这就是明知故问,拿着明白装糊涂了,伤风如何能起不来床?这不是问十三皇子病得严不严重,这是隐晦的告诉魏妃,你骗我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