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还是她……
她拿着食瓢朝圈里的猪指了指,“要是我娘知道,你们都没有小命见明天的太阳知不知道?
徐向东笑疯了,这姑娘可爱得不行啊,还威胁上猪了?
她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憨,贺时想笑又觉心里有些不是味儿。
真的是个傻的啊。
所以他以为的她爬床设计他娶她,只是个误会,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夜里摸进他屋里,但设计他,这傻妞儿没有那样的智商。
徐向东显然有想上前搭讪的意思,贺时看他一眼,问走不走。
他摸摸鼻子跟着走了,这穷乡破地儿的,来了十天没吃上一顿舒心的,今个是跟贺时准备往县城里下馆子的,再磨蹭下去等他们到了县里,国营饭店该关门了。
沈瑶在徐向东笑出声时就看到了两人,见贺时完全不想和她有交集的样子她心下也颇满意,有那么尴尬的事情,两人就保持这样的状态最好不过。
沈刚被同学叫出去才十几分钟,回来发现他姐把猪都喂好了,就这事把他稀奇得不行,中午王云芝回来他就凑过去说了:“妈,我觉得姐现在比以前好点了,她都知道帮我分担活儿了。”
和沈瑶有关的事在王云芝这儿没有小事,听了这话脱草帽的动作都顿住了,问:“怎么说的?”
“今天打猪草回来的时候姐没让我自己一个人提篮子,她累了就让我提着,缓一点又接过去,我看她左右手不停的换,肯定是手痛的啊,我说我不累让她歇着她也没听,还有,半上午同学来喊我出去了一下,就十几分钟,我姐把猪都喂了。”
沈刚说到这里顿了顿,说:“妈,之前咱说什么姐都听的,现在她会自己想一想,有自己的主意了,而且自己主动找活干,你说我姐这是不是比以前聪明了?”
听完这话,王云芝眼睛亮了亮,这种情况之前还真没有过。想着昨个闺女给儿子让吃的,难不成真懂事了?
这可是大好事,沈瑶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心智停在五六岁上不长了,说白了就是永远不会懂事啊,现在这样不是说明心智在成长了吗?
王云芝放下草帽激动得在屋里团团转了两圈,忽然想到什么,啪一下照沈刚肩上拍了一下,“你姐有什么力气啊,她从小都没怎么干过活,你还真让她提猪草回来啊?”
觉得儿子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啊,又问沈刚:“你自己觉得重不,别压得不长个了啊,要是重的话下回猪草打得浅一点,反正你白天也没事,分两次去。”
说着还瞄一眼沈刚的个头。
沈刚悲愤,这什么眼神?
“我不矮好吧,个头还能窜几年呢,人家都说男孩子长个子晚些。”
王云芝怕儿子炸毛,赶紧把话题扯回了原点。
“我跟你讲,你可是男孩,是你姐的依靠啊,重活怎么敢叫你姐做啊,这像话吗?”
王云芝逮了沈刚就是一通教育,沈刚应着她的声儿脑袋一点一点的踩节奏,都能接着给她背下去了。
“你姐可没别的兄弟,就你一个啊,你不能把自己当弟弟,得当哥哥……”
叭啦叭啦,叭啦叭啦,沈瑶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总算是知道沈刚这样的好弟弟是怎么养出来的,根源在这儿。
王云芝一看到沈瑶,也不念沈刚了,过去问沈瑶饿没饿,收拾收拾就张罗着做饭去了。其实说是做饭也就是炒个菜,沈刚把饭都蒸好了,菜也洗好切好,只等王云芝回来炒。
等菜端上了桌,看着那一盆炒白菜和一盆拌四季豆,沈瑶拿着筷子思考人生了。
穷,太穷了,老天爷给她过了十五年的好日子,难不成前些天才发现出错了给她收回去?没这样的道理!
日子不能这样过下去,没得她们定南候府的姑娘没了家族庇护就不成,若果真这样,都对不起她娘十来年的教诲。
娘亲曾说,女人要过得好得有三重倚靠,得力的娘家,强势的夫家,再就是自己立得住。
沈瑶想着,一个当生产队小队长的爹,相当于她们那边一个小庄头吧?也不是,这日子比她们府里的小庄头们过得差远了,所以娘家当真是谈不上得力的。
夫家嘛,就她现在傻名在外,加之这边成亲并不那么早,她也没打算找个农夫过日子,这个暂能往边上放一放。
把自己这些年来学的东西在脑子里一一细数,琴棋书画一无是用,针织女红在一年只能买几尺粗布的地方也完全派不上用场,管家理事、打理产业,人民群众的眼睛分分钟盯着你,投机倒把割资本主义尾巴不是好玩的。
分析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这可真是个扭曲的世界。
她托着腮认认真真想了半下午,想起了上午才见过的贺时和徐向东,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在一群穿得灰扑扑的村民中不要太显眼,那衣裳的质地以沈瑶的眼力不用打眼细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就是上海那位宋知青,手头也比村里人宽绰许多的。
知青,这群城里来的知青就是突破点,要过上好日子,她需要先了解外面的世界。
沈家村有个夜校,就是村里的扫盲班,在村大队边上的知青院,每天晚上会有知青讲课,村里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