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难道一点都不怕吗?”
“我们有什么好怕?”杨辉最先出声,冷着声道,“我们又不是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
“呵……”
顾九思低头轻笑,他抿了一口酒,慢慢道:“杨大人,我离开东都之前,先帝曾专门嘱咐我,要我日后好好辅佐陛下。他特意赐我天子剑,希望我能好好督促陛下,当一个好皇帝。”
说着,顾九思抬眼,嘲讽道:“我也好、张大人也好、叶大人也好,乃至周大人江大人,都是先帝选出来的辅政大臣,甚至于陛下近日皇位,都是我舅舅江河一手保住,你们以为,若不是我们对陛下忠心耿耿,先帝又怎会建立内阁,让我们辅政?你说我们犯上作乱,你倒是说说,陛下动手前,我们犯什么上,作什么乱了?”
这些话让三人沉默下来,三人对当时之事其实并不清楚,单就听范玉一面之词,如今顾九思在此,他们只能再听另一个版本。顾九思看着他们,继续道:“陛下生性多疑,又受洛子商奸臣蛊惑,对我等一直多有猜忌,为了打压我等,时常寻找麻烦,他见臣子妻子貌美,便想夺人发妻,见张大人与叶大人关系颇近,就怀疑他们结党营私,三位来东都这么些时日,难道还不知晓吗?”
三人低着头,思索着顾九思的话。
这些话都说到了三人心里去。
夺人发妻、怀疑打压,这都是最近他们遭遇着的。
见三人密不做声,顾九思接着道:“我时间不多,便开门见山吧。三位大人,范玉并非一个好君主,为了逼迫周大人消耗兵力,他在刘行知攻打豫州时特意将你们调离东都,想逼迫周大人去豫州。”
“刘行知打过来了?!”
杨辉震惊出身,顾九思挑眉:“哦,你们还不知道?我还以为,三位大人是做好割让国土,卖国求荣的准备了?”
“你放屁!”
韦达诚怒喝出声来:“你才卖国求荣。”
“既然不是卖国求荣,”顾九思冷下声来,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磕,“三位将军不守好前线,来东都做什么?就算换了周大人做天子,大夏还是大夏,难道又会亏待你们了?”
“陛下是先帝唯一的血脉,”司马南冷声开口,“先帝对我等有知遇之恩,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懂,”顾九思嘲讽开口,“卖国卫君,忠义!”
“你!”
韦达诚拍桌子指向顾九思,似要打他,司马南和杨辉顿时拦住了他,司马南道:“不要冲动。”
“对,”顾九思笑道,“不要冲动,监视你们的人还在外面听着呢。”
“监视?”
韦达诚冷下脸来,顾九思将就一口饮尽,玩弄着手中酒杯道:“是呀,难道三位不知,三位身边都是洛子商和范玉的探子,从你们进这个店,我进这个店开始,他们便已经盯着了。你们同我在这屋中‘密谋’这么久,你觉得传到他们耳里,陛下如何想你们?”
“我杀了你!”
这次韦达诚真忍不住了,他们本就被范玉猜忌着,若出了这事儿,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一把拔了剑,指向顾九思,顾九思豁然起身,迎着剑锋就去道:“来!”
他这一番动作,倒将三人吓到了,顾九思死死盯着韦达诚,往前踏去道:“朝着我胸口来。我告诉你们杀了我会发生什么,最多后日,周高朗便会来东都,你们两军在东都会战,而我兄弟沈明,一人独带八万人在前线抗敌。你们这些人为了权势你死我活,只有我的兄弟,一个人不顾生死,保全豫州!”
“等前线八万大军扛不住之后,他们只能退守守南关,但洛子商在守南关上方黄河买下炸药,只要大夏士兵退入守南关,黄河马上就会被炸开口子,大夏将有百万子民受灾,这时候,前线军队,便是全线溃败。”
“丢了守南关后,从守南关到达东都,一马平川,刘行知可以带着大军一路夜奔突袭,三日抵达东都,这时候,我们大夏两只精锐斗了个你死我活,刘行知不费摧毁之力,便可夺下东都。到时候,你们再到黄泉路上去见先帝,同先帝说一句,你们没有辜负陛下,为了保护陛下,国,你们卖了,大夏,你们灭了,百姓,你们害了,你们到看看,到时候先帝会不会觉得你们做的对!”
这些话让三人脸色苍白,顾九思仍旧道:“要是陛下觉得这样做是对的,便不会留下天子剑予我,更不会留下陛下失德可废的遗诏了。”
“那你的意思,”司马南找回了几分理智,终于道,“洛子商是刘行知的奸细?”
“你以为呢?”
顾九思嗤笑出声:“不是奸细,会在黄河动手脚?”
司马南没说话了,这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九思听见外面传来三声敲门响声,他站起身道:“你们可以好好想想,反正,今日之后,你们也没多少命可活了。”
“你什么意思!”
顾九思起身走到窗边,杨辉见他要走,及忙开口,顾九思推开窗,看着外面举弓对着他的天罗地网,他脱下了袍子,转头朝着三人笑了笑:“你们以为,与我密谈这么久,如此关键时刻,范玉还容得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