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巴不得让自己送上门去伺候他呢吧?
“世子难得有这雅兴,孤自然要奉陪到底。”
凤箫张口要劝,戚北落扬手打断他,“只是世子要是输了,孤还要追加一个条件。”他捏着马鞭指了指扶微,“他的身契,以后就归东宫所有。”
扶微和柴灵均皆是一愣,诧异地看向戚北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戚北落只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如何?”
柴灵均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眸底云遮雾绕,似要从他闲适的态度里探究出其中深意,迟疑着点了下头,手底下人忽然大叫:“熊!熊!它在那,在那!”
三人神色一凝,同时驱马朝林子深处的黑影奔去。
柴灵均原本离得最近,被戚北落往道边推挤着,无法策马施展身手。扶微瞧准时机,跃马冲到最前面,风在耳畔呼啸,浑身血液都叫嚣着“痛快”。
黑熊的身影越来越近,他凝神屏气,缓缓搭弓挽箭,只要射中,他便可鲤鱼跃龙门,不再因出身而平白遭人欺侮,有足够的底气牵着她的手,大大方方走在阳光下,不必在乎旁人的目光。
只要射中......
“咻——”
指尖即将松弦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破风声。
一支箭矢从柴灵均弓上飞出,正朝他脑门射来,虽被戚北落即使出箭打偏,可扶微的注意力到底受到影响,手歪了一下,飞出去的箭矢就这么射偏,直挺挺扎入旁边的灌木。
而那黑熊却被柴灵均紧接着射出的另一箭,贯穿右腿,栽了个大跟头,气息奄奄地倒在血泊中,再跑不动。
“世子赢了!世子赢了!”
随行的云南侍卫见状,纷纷振臂高呼,朝凤箫他们挑衅地倒竖拇指。
柴灵均心情大好,瞥眼身旁的戚北落,抱拳道:“太子殿下,承让。”
说完,便昂首挺胸,驱马去看自己的猎物,路过扶微身边时,还停了一瞬,上下打量他一遍,最后定在他袖口的补丁上,轻慢地“嘁”了声,微微低头。
“就凭你这样的,还敢肖像我妹妹?呸!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这年头,就连癞蛤|蟆都还有点自知之明,你怎么就没有?”
扶微尚还未从刚才的失败中回神,甫一经这挑拨,顿时气如山涌,抬手攥住他衣襟,“你再说一遍!”
凤箫上前拉开他,他还红着两眼,朝柴灵均踢腿挥拳。
戚北落正盯着地上的一滩熊血出神,闻声,蹙眉呵了句“扶微”,他心肝一蹦,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拳头,手背又暴起几根青筋。
“没用的废物。”柴灵均冷嗤,抖了抖被扯乱的襟口。
手底下人将黑熊拖过来,嘴上抹了三斤蜜糖,连道恭喜。
柴灵均笑了笑,下巴又翘高些,目光在戚北落身上绕了一圈,觑眼他身后笼子里的白狐,毛皮还鲜亮着,竟一点没伤着,可见是花了很大一番心思。
“太子殿下收获不少,而今这头等和二等都有了主儿,咱们也该回了。”停顿片刻,他似笑非笑道,“既然殿下同这马奴有缘,微臣就送给殿下,今夜微臣在帐中摆庆功酒,殿下可千万要来。”
庆功酒?估摸着是想让自己当众兑现那“端茶倒水”的承诺吧。
戚北落挑眉道:“一定。”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见天色不早,他调转马头,领着自己的人先往林子外走,背脊挺拔若松,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全无一个失败者该有的狼狈模样。
柴灵均捏紧缰绳,胸中莫名堵着口气,明明赢的是他,可他却觉像是被戚北落让了似的,胜之不武,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哼,戚北落,待会儿展示猎物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输了比试,看你还怎么得意?
围场外,顾慈和柴灵芜坐在树荫底下欣赏猎宫的风景,吃茶聊天。
时间一点点流逝,围场里陆续有人带着猎物出来。柴灵芜再没心思赏景,放下茶盅,踮脚往出口处张望。
顾慈亦被宣和帝和云南王的说话声吸引。
“太子殿下英武不凡,此次围猎,定能拔得头筹。太子妃亦是贤良淑德,二人实乃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老臣都还未恭喜他们,实在过意不去。呃......”
云南王瞥眼顾慈方向,顾慈慌忙低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颗心隆隆跳得厉害。
“王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宣和帝问道。
“这......”云南王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凑到他耳边低语,“这正妃之位,本王是不敢再做他想。只是这侧妃......老臣斗胆举荐犬女,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围场外的风,不偏不倚,刚好把这话送到顾慈耳朵里。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云南王就是瞅准戚北落现在不在,想跟陛下讨个旨意,只要陛下点头,即便戚北落不答应,这事也成了定局,怎么办?
她手心濡湿一片,竖起耳朵忐忑等待下文。
宣和帝哈哈干笑两声,顾左右而言他,“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子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朕也不好强加干预。”
“这怎么会是强加干预呢,陛下......”云南王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