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叔子说亲来了。
顾蘅捏着裙绦,支支吾吾,“这、这不能怪我......都是那姓奚的不好,嗯,就怪他!”
裴氏乜斜眼打量,见顾蘅面颊泛红,难得显出女儿家娇羞的模样,一阵吃惊。
惊完又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虽说不能同娘家亲上加亲,可惜了些,但只要女儿高兴,她就再无不满。
只是婚期......
陛下恩典,姐妹俩乃孪生,奚鹤卿又是戚北落的至交,感情甚笃,便特许姐姐和妹妹同一日成婚,戚北落也无异议,婚期便都定在了十二月。
只剩两个月的时间,她要怎么把两个女儿的婚事都安排妥?
裴氏想哭。
晚间用膳,定国公府上下一片热闹,欢声笑语不断,好似在过年。
顾慈身子骨弱,提前告辞回屋歇息。
“姑娘快拿去捂捂。”云锦塞给她一个小手炉,簇拥着她进屋。
云绣往脚炉里添两块梅花饼儿,将顾慈褪下的绣鞋放上去,絮絮说着前几日发生的事。
“皇后娘娘那日召王家姑娘进宫,王姑娘以为是要提携她,在她那小姐妹圈子里吹嘘了好久,把她那几个姐妹花都得罪了个干净,最后趾高气扬地就进宫去,却被皇后娘娘教训了个狗血淋头,闹了个大笑话,都已经好几日没敢出门了。”
云绣笑成一团。
顾慈掩嘴轻笑两声,问道:“皇后娘娘就只是训斥了一通,没别的?”
这可一点也不像她。
王若派刺客行刺,虽是冲自己来的,可最后也差点害戚北落受伤。依照皇后娘娘的性子,岂是简单训斥一通就了结的?
云锦捧来一盏梅花茶,递给顾慈,“姑娘忘记了?那王家眼下虽大不如前,但在宫里头还有个厉害的靠山。”
顾慈忖了忖,豁然开朗。
先帝在世时,王家曾出过一位宠妃,足能与皇后分庭抗礼。
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曾给陛下使过不少绊子。于情,陛下对她定然恨之入骨。却奈何,她手里握有先帝赏下的金牌,连陛下也不能把她如何。
好在她而今歇了争斗的心思,终日在深宫吃斋念佛,不问世事。陛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这号人。
有这么一座大佛镇着,难怪连皇后娘娘也不好把王若怎样。
顾慈握着茶盅,眉心微蹙。
这位瘟神太妃,可千万别寻上她呀。
可,怕什么来什么。
翌日一早,她就接到了王太妃的帖子,邀她进宫吃茶。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啦~
柳锅锅暂时下线,嗯,暂时下线。等以后需要他帮忙的时候,还会回来的。
第48章
太液池畔的宜兰宫,是先帝为王太妃修建的寝宫。之所以取这么个名儿,也是因她名字里有个“兰”字。
宫内檐牙高啄,雕廊画栋,美轮美奂,顾慈却无心欣赏。
方才她打听过,王若今日并未进宫。既然不是为王若的事,那王太妃又为何还要召她过来?总不能真的只是唤她去喝茶吧......
如此忐忑了一路,顾慈捏着手,随宫人进偏殿。
迎面是巨大的沉香木十二扇落地屏风,上绘十二花神向昆仑遥拜王母图。下置鎏金熏炉,吐出粗粗细细的薄烟,更添几分飘渺。
宫人们低头,井然肃立两侧,偌大的宫殿,竟一点儿声也听不见。
王太妃就坐在屏风前的玫瑰椅上挑花样。
阳光透过南窗照进来,映得她眉目温柔。
已近半百的年岁,她面上却不见半分老态,只在笑起来时,眼角才会显出几道细细的鱼尾纹,可见平日极其注意保养。
顾慈上前行礼,“臣女顾慈,给太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好孩子。”王太妃笑得像个弥勒佛,招猫儿似的,把她招到跟前,指了身边的椅子让她坐,握住她的手抚了抚。
“嗯,不错,模样和性子都是哀家喜欢的。太子一向会看人。”
顾慈含羞垂眸听着。
她却叹了声:“哀家今日原也请了太子过来,可他非说政务繁忙,脱不开身。哀家便又说,是请了你过来,怕你一人觉得拘谨,才唤他过来陪你。可他还是那句话,不来就是不来。”
“这孩子,脾气扭得很。这政务是永远忙不完的,还是该多抽空陪陪重要的人。”
“先帝当年,不也是这样,百忙中抽空陪的哀家?哀家就不相信,他一个太子,再忙,还能忙得过先帝去?”
她神色和蔼可亲,仿佛寻常人家的祖母同自家孙辈们说话。
可说出口的话,却一点也不和蔼。这才刚见面,竟就直接开始挑拨离间了?
顾慈笑语晏晏,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太子殿下毕竟是万民的太子殿下,理当以天下为先。更何况前段时日,臣女回姑苏探亲,殿下一路护送相伴,想必挤压下的政务要比从前多好些。”
“若臣女还为这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殿下时间,岂不就不识抬举了?”
这话宛如一柄钢刀,直捅王太妃肺管子。
先帝得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