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舟迟疑了片刻，嬉皮笑脸地把t恤拉好，迈动长腿走了过来，“奶奶，要进门也不说一声，这样闯进来，多不方便啊！”
“你觉得不方便，但我没有。”杜老太太斜睨着他，“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身上都是些什么？”
“没什么，您看错了。”他嘿嘿一笑。
杜奶奶仍旧板着个脸，“看错了吗？我又没老眼昏花！要是连这个都看不清楚，岂不是买个菜收假钱，走个路掉沟里？”
“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哪有这样说自己的？”顾方舟神情严肃起来。
“说的再多，都不如给我看看。”老太太道，“别藏着了，亮出来吧！”
顾方舟被老太太幽默的说辞逗得想笑，可他又知道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
奶奶爱他，也很疼他。让她看到那些，肯定会难过。
可事到如今，貌似没有理由藏着了。
他抓住t恤往上一掀，身前一个刀疤赫然显现，一直从左下腹延伸到右侧胸膛，斜斜的横在那，就好像曾经被人开膛破肚过。
杜奶奶上前，食指腹轻抚着这疤痕，颤抖不已。
“这……这是怎么回事？”杜奶奶抬眸，“你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会这样？”
顾方舟笑着把t恤拉下来，一脸淡定道：“没什么事，一个小意外。”
“小意外？你骗鬼！”现在伤好了，疤还这么触目惊心。当初受伤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吓人。
这完全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啊！
“奶奶，真的没事。就算有事，也早过去了。您放心，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顾方舟耐着性子解释。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弄的！”杜奶奶始终觉得，顾方舟从小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直就是她的骄傲。
可今天看到的一切颠覆了她的认知，让她真正意识到，她并不是完全了解他，更不清楚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看都看到了，不弄清楚，她如何心安？
顾方舟有力的大手握住老太太的，“奶奶，不要问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个情况。拜托您了，我现在不想说。”
“差点儿命都没了！”她歪头看向一边抹眼泪。
顾方舟忙抽来纸巾给她，“好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少在这油嘴滑舌！”她嗔怪。
“奶奶，我饿了，想吃您亲手煮的面条。”顾方舟说完，肚子还很配合地叫了几声。
“真是个冤家！”老太太嘟囔着离开。
“谢谢奶奶，我马上下来。”他送她到门口，待关上门，脸上的笑容不再，继而换做冷峻。
那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不后悔。可是，他受到的伤，该好好算算了。
十五分钟后，顾方舟来到楼下。
杜奶奶刚把面煮好放在桌子上，“趁热吃。”
“还是那么香。”他坐下来，看到只有一碗，“您怎么不吃？”
“早吃了。”杜奶奶道，“要是等着你，还不得饿的头昏眼花。”
“嗯。”他低头吃面。
祖孙俩十分默契，都对先前的事只字不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不过，老太太这颗心没法淡然了。
“你觉得苏苏那丫头怎样？”杜奶奶问。
“挺可爱。”
“只有可爱吗？”
顾方舟想了想，“长得好看，讲话也有趣。”
“你喜欢她？”
“不喜欢。”
“不喜欢就对了。就算喜欢，也得改掉。别忘了，人家可是有老公的……”杜奶奶开始絮絮叨叨，提醒顾方舟不要做第三者。
她不想让他再一次受伤，只有尽量地提醒。
“奶奶，您安排她去接我，难道不是想撮合我们在一起？这么快就放弃了？”顾方舟调侃。
杜奶奶又是一声叹息，“瞎说什么，我只想安排你们见个面，让你知道我没看错人，更是为了让她知道，我没有刻意把你夸赞的多么好，我孙子的确很优秀。”
“那您有点儿小题大做了。”顾方舟说。
“不带你们见个面，说不定她以为我在吹牛呢！”老太太傲娇，旋即是叹气，“可惜啊，奶奶下手晚了。也不知道那丫头什么眼光，看上了一个黑面神。”
“谁是黑面神？”
“她老公。那个男的……”提到司温墨，老太太又是一阵吐槽。
顾方舟听出了她话里的潜台词，“您的意思是，他们在一起过的不幸福？”
“幸福不幸福的，外人不好评价。反正你给我老实点，别去招惹他们。”杜奶奶很怕顾方舟跟司温墨有什么矛盾。
“不会的。”顾方舟吃完面，“奶奶，我等下有个面试，先出门了。”
“找到工作了？”
“回国之前投过几份简历。”
“好好，去吧！”
顾方舟出了门，特意瞥了一眼对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只有曾经身处于最深的绝望，才更需要向阳而生的勇气。
他见识过地狱的黑暗，所以很想把这种绝望的感觉……分享出去。
……
下午的课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