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将嘉余送回去之后，缓缓走向了电梯。电梯里没有人，监控闪了一下，而他漫不经心地按下了那个通往四楼的按钮。
这栋楼一共有八层，因为没有设置四楼，三楼之上是五楼，所以最上面的那一层是九楼。这栋楼里并不存在四楼，可电梯里还是留着“4”的按钮。
电梯缓缓下落，然后停在了四层，电梯门在孟栖迟的面前徐徐打开，露出了对面那以4开头的门牌号。
而此刻，孟栖迟早已收起了他在嘉余面前那温柔的表象。
“你又去见他了？”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阴沉着脸，站在403的门口，狠狠地瞪着孟栖迟。在她的身后，一个孩子在摇篮里歇斯底里地哭着，但她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甚至没有回头去看孩子一眼。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管好你自己。”孟栖迟脚步微顿，神情冷漠地扫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冻结了万年的寒冰，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哈！”女人神经质地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昨天晚上你出去，就是去等他吧？但人家根本不理你！你还不能把他怎么样！”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事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孟栖迟，你也有今天！你也有软肋了！”
孟栖迟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知道你今天在楼下等了那么久，就为了跟他说几句话吗？”女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孟栖迟的不快，又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惹恼孟栖迟，本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我会去告诉他的，告诉他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肮脏龌龊……”
“你在激怒我吗？”孟栖迟平静到几乎冷漠，不以为意地说，“别白费功夫了，有空琢磨我，不如看顾一下你的孩子，哭声越来越小，快饿死了吧？”
女人猝然回头，看向身后的摇篮，摇篮里躺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是一对双胞胎。其中一个面色红润，闭着眼睛沉在香甜的梦乡之中，另一个脸色蜡黄，闭着眼睛哭号，但与刚刚相比，哭声越来越小，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厥过去。
她咬了咬牙，看向孟栖迟：“你也有在意的人，你也不希望他被伤害，为什么不能推己及人？算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拿他折磨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孟栖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真的在乎他吗？”
女人啜泣了一声：“我是他妈妈！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他！”
孟栖迟没什么感情地哦了一声，又问：“如果你在乎他，你又怎么会把他当作你横行霸道的依仗？”
女人瞬间崩溃地跪了下来，膝行向孟栖迟，哀求道：“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那件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我也不想的……”
“或许吧。”孟栖迟往后退了一步，从容地避开了女人，轻声道，“你或许真的不是故意，但我没办法原谅你，我放过你，谁又放过我？”他顿了顿，没什么诚意地说，“抱歉啊，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女人哀求无果，看向孟栖迟的眼眸骤然发了狠：“孟栖迟，你不要欺人太甚！不要逼我！你现在也有软肋了，你就不怕我动你的软肋吗？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吧？他那么脆弱，只要轻轻一下就会死的吧？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离他远远的，好不好？好不好……”
“你可以去啊，”孟栖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精致的面孔隐在阴影里，看起来神色莫测，他声音很轻，甚至有些听不出情绪，但说出的话却让女人毛骨悚然，“只要你不介意再下一次地狱。”
孟栖迟微微勾起唇：“如果你敢碰他，我会让你亲口吞下你孩子的骨肉，很多怪物都喜欢婴儿的肉，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