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这事哀家兜着呢,你只需要帮哀家瞧瞧这里头的门道,再闭上嘴巴。没有人会知道这事。”孝庄不以为意地说道。
赵院判心里一阵无语,太皇太后还真不愧是历经了大风大浪过来的人,这种事也如此镇定。
他在心头叹了口气,也懒得去揣测这佛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哪个倒霉蛋撞到了太皇太后手里。
赵院判捧起佛像来,这回他比上次更加仔细打量了。
不但仔细看了,还凑近了闻了闻。
这一闻,却是闻到一些门道出来了,他嗅了嗅味道,果断地说道:“这味道是麝香味,虽然淡了些,但下官可以肯定。”
“麝香味,哀家刚才怎么没闻到?”
孝庄一脸纳闷,这麝香的味道何其独特,如果佛像里头藏着麝香,没道理会闻不出来。
“太皇太后,您闻不出来也是有原因的。”
赵院判不愧是能担任太医署院判的人,还是很有本事的,他摩挲着佛像,嗅了嗅自己的手,道:“这怕是有心人调配的方子,不仅仅有麝香,更有檀香和藏红花和不少阴毒的东西,这些东西每样都是害人流产的,调配在一起威力更是无穷。虽然这味道不显,但是若是怀孕前期闻到这些东西,怕是没几日就要流产了。”
赵院判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脸色当即有些古怪了,这满后宫怀孕的人满打满算也就才四个人。
乌雅答应和福贵人都不是,那就只剩下温妃娘娘和郭络罗贵人了。
郭络罗贵人怀相那样差,如今翊坤宫门可罗雀,谁也不想去招惹麻烦,反倒是温妃娘娘怀相极好,这佛像是为谁准备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孝庄瞧了赵院判一眼。
她咳嗽了一声。
赵院判这才回过神来。
他忙低下头,把佛像放回了盒子里面。
“行了,哀家已经知悉了。”
孝庄捧起茶来,“苏麻喇姑,你帮哀家送赵院判出去。”
“是。”
苏麻喇姑应许一声,笑着走到赵院判身边,“赵大人。”
赵院判慌手慌脚地站起身来,由着苏麻喇姑送出了慈宁宫。
出了慈宁宫。
苏麻喇姑带笑着对赵院判说道:“劳烦赵院判跑这一趟了,好在太皇太后身子无恙,奴婢也放心了。”
赵院判立即明白过来,他连忙点头道:“太皇太后娘娘身子康健,许是苦夏罢了,若是平日里胃口不好,不妨试试以酸梅汤、山楂糕开胃。”
“是,奴婢记住了。”
苏麻喇姑满意地说道:“赵院判慢走。”
赵院判点了下头,他转过身往太医署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晚风吹拂。
赵院判这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抬眼看了看已经有些漆黑的天空,心想道,这宫里怕是又要出事了。
赵院判不敢多想这事。
另一边。
慈宁宫里。
苏麻喇姑回了殿内,对孝庄笑着说道:“奴婢瞧这回,赵院判又要被吓得睡不着了。”
孝庄斜眼看了她一眼,“那你可是小瞧他了,他看着胆小,其实心里有杆秤呢。苏麻喇姑,你说这事,哀家要怎么办好?”
苏麻喇姑的眼神在那佛像上转悠了一圈。
她笑着说道:“太皇太后,奴婢愚钝,您就别问我了,奴婢知道您心里已经有法子了,您想让奴婢做什么,便直说吧。”
孝庄笑了。
她对着屏风后头的绿韵说道:“出来吧,绿韵。”
绿韵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恭敬地对孝庄行了礼,“太皇太后。”
“你把这佛像拿回去,回头找个地方藏起来,跟那端嫔说,已经换了东西。”
“是。”
绿韵没有多问,直接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佛像。
孝庄对苏麻喇姑说道:“哀家有些日子没和皇帝用晚膳了,今日择日不如撞日,苏麻喇姑,你替哀家跑一趟,看看皇帝今夜可得空?”
“奴婢遵旨。”苏麻喇姑说道。
康熙对孝庄一向孝顺。
对陪孝庄用晚膳这事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又问起刚才赵院判去慈宁宫请平安脉的情况,苏麻喇姑低眉顺眼地回答道:“太皇太后身子康健,并无大碍,万岁爷不必挂心。”
康熙这才放下心来。
夜里,祖孙俩用了晚膳后,康熙陪着孝庄到外头的院子散步。
徐徐晚风吹来。
吹得人都忍不住起了睡意。
孝庄和康熙边走边漫不经心地把今日的事一一说出来,康熙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等听到那加了料的佛像里头的肮脏物后,康熙的脸上更是流露出了怒色。
“这次若非皇玛嬷起意派人入永寿宫以防万一,温妃这一胎恐怕真要遭殃了。”
康熙虽不喜温妃,却也不愿意见自己的孩子没了,当下半是心有余悸半是盛怒地说道。
“哀家也没想到,竟会那么巧。”
孝庄说着说着,眼神中突然露出一丝惊讶,她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