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髻,簪的便是珍珠赤金凤头金步摇。
一举一动间, 少女明媚如朝阳。
“路上冷不冷?”
陈老夫人招了招手,和白雪说道:“雪姐儿,过来祖母的身边。”
“我穿的厚, 不觉得冷。”
白雪几步走了过去。
陈宛柔在陈老夫人的下首坐, 抬头去看白雪,好一会儿, 开口道:“三姐姐……你今日妆扮的真是好看。”她如今居住在留春馆,闲暇时便过来陪伴祖母。娘亲不在侯府了,父亲待她也不如从前亲厚, 她只有牢牢抱住祖母这棵大树了。
白雪笑了笑, “这都是秋菊的功劳。”说话间,她拉了秋菊上前,夸赞道:“她的手巧, 省了我许多事。”
“长的看着就聪明。”
陈老夫人让冬枝抓一把蜜橘递给她, 笑道:“拿着吃吧,你做事利索。我替你主子赏的。”
秋菊屈身道了谢。
白雪和陈老夫人一起坐在老檀木的美人塌上说话。有小丫头半跪在地上,拿着小钳子给陈老夫人剝核桃。
陈老夫人最近迷上了核桃, 尤其是生吃核桃仁。
白雪看了一阵,摆手让小丫头起来:“我来吧, 你去边上歇着。”
小丫头一愣:“三小姐……”她不敢动,抬头去看许嚒嚒。
许嚒嚒笑眯眯地:“三小姐玉手纤纤,剝核桃是个粗活,还是让丫头们来吧。您仔细手疼。”
“能为祖母做些事情,我心里高兴呢。再者,嚒嚒说得也不对,剝核桃要是粗活的话……那庄稼地可怎么办?”
她说的生动诙谐,满屋子的丫头都笑起来。
许嚒嚒也跟着笑:“听了三小姐的话,老奴确实说错了。”
“这孩子……”陈老夫人“噗呲”一声,也被逗笑了:“牙尖嘴利的,我偏又喜欢她。”自从柳姨娘的事情一出,她总觉得对王氏有所亏欠。如此一来,倒多了几分怜惜的心。
雪姐儿又是王氏唯一的孩子,于情于理,她总该多疼一些的。更可况,雪姐儿为人处事十分妥帖,她也是真心的喜欢。
陈宛柔看白雪真的蹲在地上拿着钳子开始夹核桃,小嘴一撇。她这位三姐姐,一贯是面子工程做的足。
许嚒嚒赶紧搬了小杌子过来,“三小姐,蹲着不舒服,您坐下吧。”
“谢谢嚒嚒。”
白雪坐在小杌子上,扬声喊秋菊:“找个小碟子拿来,盛核桃仁。”
秋菊答应一声,冬枝却笑着拦下了:“秋菊姑娘,你不熟悉留春馆小厨房的位置,让我去吧。”她说着话,挑帘子出了西次间。
白雪瞄了几眼冬枝的背影,和陈老夫人闲唠嗑:“冬枝姑娘人长的秀气,又能干,孙女觉得,她是个难得的。”
“是啊。”
陈老夫人端起盏碗喝了一口茶水:“我身边多亏了她,记性也好,凡事都能提点着。我年纪大了,怕热怕冷的……这孩子竟然及时的很。说句不好听的,比你们都顶用。”她提起冬枝的时候,满眼都是疼爱。
白雪笑起来:“有她,也是我们的福气呢。”她记得前世的冬枝好像是没有嫁过人,一直贴身的伺候陈老夫人。她有心想问一问,又觉得自己待字闺中,这些事情不好问出口,便作罢了。
陈宛柔却插嘴道:“三姐姐,你戴的步摇好生华贵,我以前都没有见过呢。要真是打这样一个步摇,金子都得费十两吧?是母亲给你的吗?”要真是王氏送的,她却没有。可见王氏是偏心的。
她问的实在突兀,陈老夫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是母亲给的。”
白雪抿嘴一笑,“这是大哥送的生辰贺礼,我昨日才收到的。”她歪了歪头,俏皮地问陈宛柔:“五妹妹,你感觉好看吗?”
“……当然。”
陈宛柔的语气突然有些涩:“大哥对你可真好。”她想起在吴家赏梅的那一天,大哥也专程留下白雪说话。
白雪应“是”,又补了一句:“一家子兄弟姐妹的,自然要和睦相处。”
“柔姐儿,我让人给你沏了碧螺春,是春上的新茶,你喝吧。”陈老夫人打断了要再次开口的陈宛柔,又和白雪说:“你正是好年华,要多带些鲜艳的首饰。让别人看着,心里也愉悦。”
祖母让她闭嘴的意思太明显了,当着满屋子的丫头、婆子们。陈宛柔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端起盏碗喝茶,眼睛却瞥着祖母和白雪……碧螺春到底是个什么茶味一口也没有喝出来。
等白雪一走,陈老夫人的脸色便阴沉下来:“柔姐儿,你虽然是个庶女,但吃的用的都是比照着嫡女的份额来,怎地你的心胸如此狭隘?白雪不过是戴了一个步摇,你就打听了几次。你还是养在我身边的,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祖母,柔姐儿错了。”
陈宛柔委屈极了,可怜巴巴地:“……柔姐儿真没有别的意思,仅仅觉得好看而已。”
陈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挥手让冬枝带她退下。又嘱咐许嚒嚒:“打开我的箱笼,寻些上好的首饰给柔姐儿送过去,让她也开开眼界。侯府里出去的小姐,小家子气最是要不得。”
许嚒嚒应“是”,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