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三灾”的长生真人,才敢说自家道基圆满无瑕,也才具备登入劫法境界的资格。
寒竹神君盯上余慈,也是发现了里面有些问题:
“身具无上虚空神通,战力高绝,偏偏还逗留在真人境界。固然是修行年岁太小,还要打磨,可看不出是否消灾破劫的痕迹,还是殊为可怪。”
小三灾且不论;过“火灾”身坚魂固,金身不坏;过“水灾”道基完备,神而明之;过“风灾”自成一域,独立不改。
这些都是有征兆的,虽不明显,像寒竹神君这等样人,总能发现一些端倪。
可这种眼光,在余慈身上碰了壁——这也不奇怪,身具“自辟天地”无上神通的,哪能这么容易被看穿?
无奈兼好奇之下,寒竹神君就想从余慈的符法造诣上探一探。
如果“五器四神”用不好,自是一切休提。
“太虚宝鉴用出去,如果真的锁定了赵相山,接下来,恐怕就是隔空发难……给用符的充裕时间调度,当真是麻烦。”
在很多人看来,余慈的动作不那么连贯,一声大吼、一段文字,一束星光,前后相继,虽不能说是拖拖拉拉,但和寻常迅疾如风,侵掠如火的战斗节奏完全不搭调。
寒竹神君则看出来,这是符法酝酿的过程。
他绝不怀疑,余慈有瞬间成符,即刻发动的能耐,可那又何必呢?
余慈和赵相山相距千里,中间是茫茫水域,就算是交战,节奏定与其他情况不同。什么“疾如风,侵如火”,都抵不过漫长距离所拉开的“空间”和“时间”的影响。
越是如此,节奏就越是重要。余慈能够稳得下,拿得住,心智清明、意志坚定不说,也是体现出了超卓的战斗意识。
寒竹神君也看出来,余慈虽没有明着行气布窍,书画符箓,可一呼一吸之间,气韵流动,周边天地法受到影响,排布秩序都有变化。此类变化徐徐而来,却是压制住了天地法则意志,也压制住了三元秘阵之威,偏是将反弹之势削减到了极致。
便如善政者,发布法令,春风化雨,使人遵从而不自知。
其在符法上的造诣,还是看不出来。可这一手,在境界层次上,绝不是真人境界所能企及,就算是劫法宗师……好吧,就算他自己,也要在状态极好、外无所扰、近乎顿悟的时候,才能使得出来。
某种意义上,此刻余慈周边虚空,已经是一张刻意打磨好的“符纸”,任由他在上面勾勒笔画,即刻成符,化显神通。
如果这个范围再向外扩展,直接扩到赵相山所在水域,这一战也不用打了——虽说可能性几乎没有。
但如此排布,便如兵法上的堂堂之阵,严谨厚重,无懈可击,是真正能慑服人心的恢宏气魄。
寒竹神君是带着“挑刺儿”的心思来看待的,可到现在为止,他找不到任何瑕疵,而这份厚重灵压之后,所关涉的高妙境界,更让人不得不嗟呀惊叹。
真不知道,朱太乙和上清后圣,是如何将此人调教出来的。
由此,寒竹神君忽地明白过来,余慈除了在做大战的准备,也在压迫他们这边的底线,等着他们回应。
此为无声之言,无墨之文,意会即可,且内涵丰富,大有可体味猜度之处。
所以,像他这样的洗玉盟高层,没有哪个说是“等得不耐烦”,反倒是觉得,需要再多些时间做一做梳理才好。
不论是战、是谈,两边的节奏都做得不温不火,难得他孤身一人,面对四方强者,纷杂势力,也能做得这般从容。
寒竹神君倒有些佩服起来。
唔,也不对……
转眼寒竹神君就有些咬牙切齿,刚刚几乎刺到他头顶的森寒剑意,他又怎能忘记?
转脸向荀愿问起此事:“刚刚发动剑意之人,可曾寻到了?”
荀愿不想他突然偏题万里,只能苦笑道:“源头应是千里高空,且是至精至纯,莫测高深,一时还难以定位。”
寒竹神君嘿了一声,暗忖若无此人,余慈的举动只算得上是有“胆魄”,但算上此人,一明一暗,彼此响应,就算得上是“胆略”了。
后圣不出,却还有两位能拿得出手,镇得住局面的强人,上清一脉,究竟还有怎样的家底,由不得人不仔细考虑。
莲花池上,辇车之中,余慈微瞑双目,心神已经从刚刚“激烈”的动作中完全抽离出来,
他正在寻找节奏,也是在学习适应紫微帝御的法门。
与当日大战罗刹鬼王时不同,那时交战双方气机、神意已经深度勾连,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是一鼓作气,雷霆万钧,又有昊典、羽清玄等人剑意或根本法则呼应,正是水到渠成,沛然难御。
可如今,赵相山龟缩在水底秘府之中,一应气机,绝不响应,似乎打定主意固守不出,越是这样,越不好对付。
占据绝对的主动之后,如何掌控节奏,是一门大学问,便如写一篇文章,起承转合,务必严谨适度。否则自恃占优,屡出败笔,什么优势、主动,都要给挥霍掉。
余慈还在调节。
除此之外,他也有一些新的领悟。
无论是被他“牵引”到湖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