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美人出浴,月白色的长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露出锁骨周围一片白皙的肌肤,一头墨发不再束起,随意的披在身后,有几缕垂落在身前,顺着敞开的领口滑入衣领内。
黑与白的鲜明对比,让人忍不住想将那几缕发丝从领口里拉出来。
不动声色将目光从精致的锁骨上移开,冰芜红唇轻启:“我听说有神女时常来这行云殿走动,故来看看。”她觉得今夜没白来,且来得正是时候。
逸虚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低沉的声音透着明显笑意,“所以公主特意盛装前来——”
后面的两个字逸虚没好意思说出口。
冰芜清了清嗓子,目光有些飘忽不定,嘴上却坚定道:“本公主平日里就这身打扮,何来的盛装?”
逸虚垂眸轻笑了一声,没再纠结盛装的问题,抬步往一旁的檀木桌走去,“公主请坐。”
曳地的长裙在红木地板上划过,裙上的珠饰碰撞发出清凌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见她坐下后,逸虚动手斟了杯茶递到她前面,才道:“夜深了,公主怎么来的?”他这行云殿说不上守卫森严,可也不至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寝殿里。
冰芜端起面前的白玉茶盏轻抿了一口,没说话。夜深了,她赖着不走,他还能赶她不成。
逸虚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回答,不由抬眸看向对面,四下的昏黄烛火将大气典雅的寝殿照出了些许暖意,也将素日里清冷的公主照得朦胧婉约。
“夜深了,行云殿离绛云殿有些远,公主不如今夜在行云殿歇一晚?”
“好。”
逸虚起身拢了拢松垮的长袍,“公主稍坐一会儿,我让神侍去给你收拾客房。”说完抬步往门口走去,再待下去,他恐怕走不掉了……
冰芜闻言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不可置信道:“客……房?”
逸虚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忽地腰间一紧,微凉的身子紧贴上他的后背。他身子不由一僵,浑身紧绷了起来。
冰芜紧了紧双臂,脸颊贴着他的肩背,理直气壮道:“我不住客房。”
“那公主要住何处?”
冰芜绕到他身前,四目相对,他目光闪躲。
冰芜忽的笑了,抬起纤细修长的手将他滑落在领口里的墨发拾出,指尖似有似无的触碰那片肌肤,碰一下他呼吸便急促一分,“你少装蒜,怎么帝君不敢吗?”
“还是不——”话还未说完,挑衅的红唇就说不出话来了。
四唇相抵,起初谁也没动,后来也不知谁先动了,唇瓣开始相互摩挲。
唇齿相抵的缠绵缱绻让喷洒出的微凉气息染上了温度,且逐渐炙热。
猝不及防间,门外忽然传来了交谈声,其中一道慵懒的低音还颇为耳熟。
“淮笙,我又不是不认得路,自己进去就是了,哪用得着你巴巴地带路。”
“小神习惯了。对了,莫尧上神,这么晚来找帝君可是有重要的事?”
“没什么重要的事,白日就约好今夜手谈一局,只是我有点事耽搁了,逸虚他应该还未曾歇息罢?”
“不曾,帝君此时应在沐浴。”
由远及近的谈话传入耳中,还在微微喘息的冰芜抬手推了推身前的人,“怎么办?”语气有些急还有些恼,他约了莫尧怎么不早说!
逸虚低低一笑,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愉悦:“公主居然会怕?”
冰芜抬眸瞪了他一眼,“我不要面子吗?”她现在衣服皱了,头发也乱了,明明还来不及做什么,凭什么要先被人误解。
她眸中染上的水意还没消,瞪起人来毫无威慑力可言,不像是瞪人反倒像是娇嗔。
脚步声愈发近了,逸虚低声道:“公主来时怎么来的,现在怎么藏起来就是了。”
莫尧摩挲着手中琥珀色的琉璃棋子,问道:“你今夜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逸虚放下手中的棋子,低声道:“没什么,有些累了,不如今夜就到此为止罢。”
“这才下了一刻钟!”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缸里,莫尧皱了皱眉道:“不对劲,不对劲,你今夜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累?神仙吃饭睡觉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又不是真的需要,找借口都找得这般不走心。
突然,莫尧“啧”了一声,笑道:“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才发现你还有这等本事。你可要小心些,被冰芜公主知道了可就惨了。”
逸虚好看的眉头蹙起,十分不解:“什么意思?”
莫尧戏谑一笑,抬了抬下巴示意,语气了然:“你背上有口脂的印记,你可别告诉我是你自己蹭上去的。”
话落拿起搁在一旁的扇子起身,挤眉弄眼道:“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莫尧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却将一室的旖.旎都打散了。
目送莫尧离开后,逸虚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轻弹出一道神力,棋盘旁边一株银霜盆景便出现在眼前。半指粗的黑鸦色枝丫上横卧着一条小冰龙。
龙身虽小,却异常精致,除了龙头上长了两粒珊瑚色的龙角,浑身皆是晶莹剔透的冰白色,鳞次栉比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