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几千年的道行所知，只要郑瑾妤修成仙，他们便再也没机会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慢慢起身，某种重要的东西却好像在他血液里慢慢流逝。
且再也无法收回来。
他忽然特别害怕，几秒之后，他把人使劲的抱进怀里。
“瑾妤，真想好了吗？”
郑瑾妤懵懵懂懂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师父怎么了。
这里是修真界，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这样拥抱？
更何况他们还是师徒。
被人看见，他们都会被人唾弃的。
“师父——”
郑瑾妤被禁锢的紧了，她扭了扭脖子，试图唤醒冥簌：“师父——”
“咳，我要上不来气了。”
闻言，冥簌稍微松开了些，但到底没收回手，还是拥着她的样子。
他慢慢低头，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最后落在他的下巴上。
他轻轻的捏着女孩的下巴，女孩的嘴唇红润，盛满光泽，娇艳欲滴的好像在细雨中盛开的花朵。
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
男人薄唇慢慢的落下来的时候，郑瑾妤呼吸急促，变得特别紧张。
师父这是干什么？
要亲她吗？
不行啊，他们是师父关系，有悖常伦。
下意识的，在冥簌的嘴唇落下来的时候，她扭开了脸。
“师父，”郑瑾妤声音小小的，“你不能。”
冥簌动作一僵，他险些忘了，这里是修真界，他还是她的师父。
她还有心爱的男人。
那个男人不是他。
他痛苦的闭了下眼睛，慢慢松开郑瑾妤，转身离开了炼丹炉。
怎么办啊？
为什么师父会做出这么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难道师父对她……
还是把她当成了某个人？
或者只是像小时候那样，把她当成女儿？
郑瑾妤觉得自己的小脑袋瓜子要爆了，这绝对不是师父。
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师父可以一个月不吃饭，郑瑾妤以前也能坚持一周不吃饭。
可是最近在人间待久了，到时间不吃饭就觉得缺点什么。
眼看着晚饭的时间都过了，郑瑾妤觉得肚子开始叽里咕噜的叫。
她离开炼丹房去后厨找吃的。
郑瑾妤给自己下了碗面。
也不知道是无意中还是潜意识记挂着师父，她竟然多下了一碗面。
郑瑾妤看着盛出来的两碗面陷入沉思。
她到底是一个人把两碗面都吃了，还是给师父送一碗过去？
纠结来纠结去，郑瑾妤还是决定给师父送一碗。
怎么说师父也是养大自己的人，是她最亲的人。
不能因为刚才一个错误的举动就抹杀他所有的好。
郑瑾妤端着面条去了冥簌的休息室。
“师父——”
“师父——”
“我做了晚饭，你要吃吗？”
休息室里的冥簌走火入魔，刚吐出一口鲜血。
听到女孩甜脆的声音，他下意识的用法术盖住了鲜血。
勉强回道：“端进来吧。”
郑瑾妤把面条放到师父用的小桌子上，笑道：“师父，这是我刚做的，你尝尝？”
冥簌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装作很自然的样子说道：“好。”
郑瑾妤端了两只碗过来，其实是想和师父一起吃的，但看师父没什么要和她一起吃的样子，便迟疑着要走。
“那，师父，我出去吃了。”
“瑾妤——”在郑瑾妤马上就要出门口的时候，冥簌忽然叫住了她。
郑瑾妤脚步一顿，回头笑眯眯的看着师父：“有事吗？”
冥簌要说的话感觉特别难以启齿，但不说又实在难受。
所以，他默了几秒才问：“你真的只爱过他一个吗？”
“陆司琛吗？”郑瑾妤不知道师父问这话什么意思，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是。”
不管师父是出于什么居心，她和师父都是不可能的。
听说修成仙的人再动凡人的感情，是要剔除仙骨的。
很痛苦。
她不会让师父受那种苦。
“哦，”冥簌声音淡淡的，有些恍惚。
郑瑾妤看他不说话了，打算离开，冥簌却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一面小镜子，隔空扔到她面前：“这个送你。”
郑瑾妤接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只是一面普通镜子，好像没什么特殊的。
不解的看着师父：“这是……”
冥簌清了下嗓子，脸色极不自然，淡声道：“可以看到凡间的一切。”
“能看到陆司琛吗？”郑瑾妤下意识的问。
冥簌点了点头。
郑瑾妤拿着镜子，极力掩饰着心里的复杂情绪端着面条碗回去了。
冥簌看着碗里的面条，慢慢的软化，最后粘成一团。
小徒弟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他。
他们相依为命几百年，小徒弟的心……
从来没有过他。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难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