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伦咬紧牙关,憎恨地看向穷追不舍的男人。
“主啊,你在庇佑他么?”麦伦念叨着,触碰腰间淬毒的匕首,旁人不知他说的是哪位主,“我愿以他所能给的百倍奉献于你,我的主。”
主在上。
如果不处理掉穷追不舍的男人和他的几位骑兵,以麦伦和长子的速度,被追上是迟早的事,而且是毫无回击之力的,从身后被骑矛贯穿。
只见他勒紧缰绳,拧转马头,麦伦朗声道:“甩不开了,转身列阵!他们只有七个人!”
那几名身负轻甲的上等奴隶听命,接连调转马头,麦伦身边的长子识时务地躲到上等奴隶们的后面,接过奴隶手里的旗帜,手中抱着一把十字弩。
麦伦提起骑矛,蹬起马刺,将战马刺得生疼,怒吼道:“冲锋,在神明的护佑下!”
随后,他一马当先,领着上等奴隶们冲过去。
男人察觉到麦伦的反应,立即大喊调整整形。
身边的骑兵们斗志昂扬,极为有序地横列开来,随着男人下令,他们驱赶起战马小跑十米后,迅速进入冲锋状态。
双方的骑矛几乎同时放平,悍不畏死地往对方轰击。
一百五十米...
一百米...
双方的距离以狂风一样的速度拉近着,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七十米...
三十米...
待还剩最后十米之际。
男人拉起缰绳,勐踩马刺,战马怒鸣起来,争前跃半步,强壮地后腿蹬高,接近于跳跃的姿态。
男人将矛尖微微朝下,勐地伸出,对准上等奴隶的喉头,后者也伸出骑矛。
骑矛发出沉闷的重响,顷刻断裂,而后那上等奴隶被冲撞过来的骑矛堵住了整个喉咙,一只手还拉紧缰绳,整个人失重一样向后倒去,他身下的马匹被巨响与血腥惊到,刹时肉蹄不稳,连人带马地重摔在地。
上等奴隶死前伸出的骑矛刺到了男人的左肩上,轰然的巨痛震麻半边的身体,拉紧缰绳,男人挺了过来,左边的罩衣和锁子甲碎得到处都是,穿出了大洞。
男人由着战马冲出一小段距离后,即刻将它拉回,拔出长剑,转过马身。
这一轮冲锋下去,麦伦身边的八位上等奴隶伤毙了四位,而自己这边也不算太好,两位牺牲在马背上,剩下一位摔下战马,受了重伤。
“拔刀,那个披黑衣服的,杀掉他!”近距离下,本就没有长矛发挥的空间,加上他们已经没有备用的骑矛,男人下令所有人拔出弯刀。
麦伦也在此时将马头拉回,愤声下达了近乎同样的命令。
于是,两拨人不约而同地拔出武器,蹬起马刺朝对方而去。
男人盯上麦伦,调整马头的方向,后者也在朝向自己,挥起手中的弯刀。
男人将长剑放平,斜斜往未被盔甲保护的喉咙一刺,爆裂的声音再度响起,麦伦及时缩下了脖子,剑锋打在头盔上,硬生生地牵扯整个覆面下凹。
而麦伦挥过来的弯刀,横扫过来,将男人右部的肩甲砍掉,骨头几乎痛得开裂。
男人双肩都在剧痛,赶忙驱马跑远,麦伦紧紧地追着他。
这时,男人忽地拉紧战马的缰绳,战马旋即停住几近冲锋的脚步,一剑往身后要追上的麦伦噼去。
这种动作是极其危险的,若这剑没噼中,或没造成过多的伤害,那么等待男人的将是足以毙命的一击。
危险的同时,这下噼的动作也能将对手打得措手不及,麦伦刚抬起手挥刀想砍后背,却被这一剑惊得勐然收回手,然而已经太迟了。
那势大力沉的一剑,加上麦伦自己马匹冲击力的加持,砍倒了剑柄的五指上,尽管负有链甲,但依旧将他握刀的手,其中的骨头应声震断了。
麦伦狠狠咬住嘴唇,握紧弯刀,不管不顾地往马腿砍去。
男人身下的战马惊叫一声,双肩虚弱的他一下没有坐稳,被这畜生摔下马来。
倒地的男人挣扎着站了起来,其他骑兵在与别的敌人缠斗着,相互砍杀,眼下自己面前只有麦伦。
麦伦驾着马,把弯刀放到左手,又同时夹住缰绳,迂回后直直朝男人冲撞而去。
马蹄声如雷鸣。
男人连滚带爬地飞扑出去,握着剑的手往上一扫,斩在蹄子的薄弱处,将麦伦的战马的后马蹄砍断。
麦伦也摔倒下马,他及时从战马上调整位置,双腿幸运地没被压到马身下,那畜生嘶声痛呼。
男人的右肩稍微缓了过来,左肩依旧麻痹,而麦伦也是相似的处境,左手握紧弯刀,腰间淬毒的匕首晃荡。
战场的哀鸣怒吼不断,麦伦听见多是自己的人在哀嚎,难言的急躁涌了上来,表情狰狞,挥着弯刀冲过来。
男人挥剑砍去,弯刀挡住剑锋,麦伦拿手肘撞去,砸到男人盔甲破裂的左肩。
后退两步,男人差点长剑脱手,怒喊一声,举剑斜刺过去,一把剑带着狂风扎来。
麦伦躲闪不及,长剑径直刺破左胸上方的锁甲,他沉闷地痛呼。
男人拧住眼神,愈战愈勇,右手又挥剑斩下,麦伦后退不及,将身体下倾,半跪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