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送到旁人手上,这让他不得不劝着他些。眼见自己劝不动,吴维康便用眼神示意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征,想让他出声劝一劝沈昭。
秦征却慢吞吞道,“我赞同大人的做法,若能用最少的伤亡解决雍王,便是冒险些也未尝不可。况且事情也未必会如吴大人所想那般走向最坏的一面,吴大人大可不必多虑。”
吴维康怒瞪着秦征,觉得自己真是拉错了人,他就不该指望向来崇敬沈昭的秦征能帮他劝人。
沈昭亦道,“等会我会去趟齐国公府,陛下那边有齐国公,事情应当不至于失控。”
吴维康听沈昭要去找齐国公,才稍稍放下心,齐国公是陛下留下的另一个顾命大臣,又素来得小皇帝敬重,若有他的帮助,事情就会可控得多。
此次回来,他本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劝动沈昭,然而今日看沈昭态度,他也明白了沈昭的决定不可能改变,最后只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劝,又风风火火走了。
他心思向来简单,当年沈昭将整个吴家从危难之中救了出来,又给他们谋了一条生路,这辈子沈昭便是他的恩人,既然改变不了沈昭的想法,那他就去帮他继续盯紧雍王,他就不信这老狐狸会半点马脚不露。
吴维康走后,沈昭又同秦征聊了会儿,才回到梧桐苑。
回去时却没瞧见简宁,只有无霜侯在屋里,见他似有疑惑,她忙迎上来道,“方才简家四姑娘来了趟,说有事要同夫人说,夫人与她出去了。”
沈昭想到成婚那日战战兢兢拦在他面前,要他好好对简宁的小姑娘,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而后换了身衣服,才让人备了马车去了齐国公府。
等再从齐国公府回来时,已是月上枝头,屋里燃着小烛灯,灯光颜色很暖,让人觉得安心。
简宁已经歇下了,睡姿却没有以往那般乖巧,被子都滑到了腰间。
他轻步过去,替她撵好被子,才又去洗漱。
洗漱完出来刚躺上床,身边的人儿便靠了过来,低低唤了声,“大人……”
声音有些低迷。
她性子虽不活泼,然而也极少表现出这副消沉的模样。
沈昭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温声问,“怎么了?”
她将头埋进他的肩窝,道,“四姐今日让我提醒大人,小心些陈昔。这些日大人遭到的弹劾,大多与陈昔有关。”
沈昭倒没想简玥会同简宁说这些,他莞尔一笑,道,“放心罢,我知道的。”
简宁点了点头,道,“我不知大人想做什么,但也晓得如果不是大人愿意,陈昔也动不了大人。我就是有些担心宫里将来会因为这些事对大人不利。”
白日里她离开书房后吴维康质问沈昭的那句话她在外头也隐约听到了些,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沈昭有意为之,他也应该有应对之策,然而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担心沈昭被弹劾的那些内容会让小皇帝对他心生不满,最后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沈昭闻言愣了愣,然而再一想她虽从不过问他在做什么,但看事也算通透,想得明白这一点也不意外。
他笑了笑,安抚道,“陛下那边有齐公,不会出事的。”
又思及自成婚后他一直忙于朝事,似乎都没好好陪过简宁,便道,“前些日子听闻梁州的芙蕖开了,景色很不错。刚好我最近得空,我们明日启程回梁州住一段时日,你觉得如何?”
简宁看向沈昭,心知他是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她放宽些心,刚好她也怀念梁州难得安宁的日子,便点头应下了。
第65章 身孕
翌日, 沈昭就带着简宁去了梁州, 在沈昭先前住的小院子里落了脚。
夫妻二人在梁州一住就是数月,从初夏住到了深秋, 转眼到了九月初九, 重阳节。
简宁一早便起床做了许多重阳糕,做好后分了两份出来,又去挖了两坛她前些日子埋的菊花酒,亲自給这几个月一直对他们照顾颇多的常婶和杨婶各送了些过去。
等从常婶家出来时, 辰时已过,刚出门便见一衣衫破旧瘦骨嶙峋的小姑娘抱着邻家婶子哭得一抽一抽, “求恩人……救……救救我阿娘。”
简宁下意识往那边看过去,邻家婶子显然也是认识她, 忙蹲下身温声问,“你娘怎么了?你慢慢说, 不急。”
常婶见简宁看向那边,微微叹了口气, 将那孩子的来历说与了简宁听。
却原来,上个月云州连下了半月的大雨, 淹没了许多村子农田, 又恰逢劫匪作乱, 不少人从家乡逃了出来。
这小姑娘和她娘就是从云州来的, 途中与父亲和弟弟走失,母女二人流落到了秋山镇,撞到了邻家婶子, 婶子见她们母女相依为命觉得可怜,便收留了她们,让他们在庄子里领了份活计。
那小姑娘的母亲是个身子孱弱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这会儿怕是又病倒了。
说完,常婶还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今日过节,你夫君应该在等你,我就不跟你多说了。”
简宁同梁婶告辞,又吩咐孟夏,“你待会去趟明和堂,请胡太医去帮这孩子的母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