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抬,指着窗外远处一个巨型摩天轮,“玩。”
上过一回当的秦九酝嗤笑:“切。”
你做梦。
夜晚八点,专门打的前来大排长龙的秦九酝总算登上摩天轮,她靠着椅背抱胸而坐,冷脸告诉自己:绝不是她纵容今朝,是高瞻远瞩,摩天轮可以将附近的灯红酒绿一览无遗,帮今朝熟知地形。
摩天轮摇晃着徐徐升高,倾泻入座舱的银月清辉,被摩天轮的连杆结构分割成一块块不规则图形。今朝听不出语气的声音于半明半昧中响起,“有两拨人监视你。”
秦九酝僵住。
“刚那间饭店有一位,盯你屋。”今朝隔着玻璃,点了下方几人,“都是。”
摩天轮仅走了五分之一,地面的人虽然正不断缩小,但尚且能瞧清他们的脸。
“你后边有一位。”
秦九酝当即便要回身,然而脖子转动的瞬间她突地意识到,这样回头看到的约莫也是别人装的,于是改为装作自拍的举起手机,把镜头对准后一台摩天轮……果真发现那台座舱里的客人,不是与旁人一般左右欣赏窗外风景,反而始终瞅着她这儿,目的极其明确。
是谁?为什么跟踪她?
秦九酝忖量,暂时排除那些人是冲她身份来的,如果是要绑架她勒索钱财,适才去饭店时她习惯性的走小路,他们就该动手了;由此可推,那些人应该没有敌意,那么她近期做了什么导致有人想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搜肠刮肚,终末仍旧觉得古城游戏的嫌疑最大。
古城游戏或许查出了,上月让警方翻山抓人的始作俑者是自己?但倘若真是这样,以他们非法组织的作风,不是直接派人杀了她的几率更大吗?
仅跟踪不弄死是什么意思?
另外一拨,又是谁的人?
秦九酝拿手机准备请人反跟踪调查,为避免家中俩老家伙忧心,她找了一位会关注她安危健康,并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她需求的人。
——良络明家小少爷,明日。
摩天轮慢吞吞的转了一圈,即将落地之际,秦九酝伸手捏住今朝黑袍的袖摆,抬眼迎上今朝看来的视线,也不解释。
工作人员打开座舱门,秦九酝收回目光,垂手尽量自然地牵着今朝衣袖,从容不迫地进了人满为患的地下商业城,到奶茶店买了杯热可可,清闲的喝着暖饮带鬼王闲逛。
今朝依稀透过她如今宁静的表象,觉察秦九酝的真实企图——她想将跟踪者甩开。
20:55分,秦九酝手机屏幕弹出一条微信:【可以了。】
秦大小姐伸伸懒腰,丢弃饮料,拉着今朝袖袍,为防他走散,末了来到一间服饰店指着展台摆出的十几条围巾,“全要,拿新的。”
“啊?”
销售员首先认为秦九酝在开玩笑,可看她睬也不睬自己的走到摆帽子的展柜,随意瞥了瞥,便又小声说:“第二排的全要,拿新的。”
随后,秦九酝径直去往收银台结账。
销售员才回过神,这是来大客户了!
“围巾归围巾,帽子归帽子,分两袋装,多了不要。”秦九酝扫码支付完,问:“你们有发绳吗?给我两条。”
“有有有!”销售员和收营员慌忙把自用的头绳拆下递来。
秦九酝接过,拿起两大袋战利品漫无目的的逛圈,在途经逃生通道时,毫无预兆地推门拐了进去,一面爬楼梯一面将蓝色卷发搬成双马尾,临了脱下外套,任意掏出一个帽子、一条围巾戴好,发尾塞入里衣,动作麻利。
待从负三爬到负一之际,她把外套连着两袋东西丢到垃圾桶,急速推门而出转进旁边的服饰店,随便选了件长外套穿好,对着镜子佯装试衣,实则在借着镜面观察逃生通道。
果不其然,没多久有两名男人从通道内追出,手里提着她丢弃的东西,表情焦灼的巡视周遭,想把跟丢的秦九酝找到。
然而,是不可能的。
秦九酝买的帽子、围巾连自己都不晓得有什么颜色、款式,现今再把最为显眼的蓝发一藏,换件外套,在人来人往的商业城,就如藏在丛林的木;藏在大海的水。
瞅俩男人寻她寻得团团转的模样,秦九酝忍不住望向身侧的今朝,眉梢一挑,仿佛在无声地询问他——我厉害吧?
今朝感觉好笑,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她居然玩的津津有味,甚至向他炫耀,“小鬼。”
秦九酝耸肩,反正她捉弄人捉弄得很开心。不过她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回到方才那家店盘问之前离开。
她拉上外套拉链,结了账又拆下手机壳,顺着人流朝那两男人靠近。
“没有!”其中一名男人单手按着蓝牙耳机,“去问问她都买了什么款式的帽子围巾,我怀疑她不是全丢了,而是拿出哪一件戴上了!”
秦九酝在他们四步外默默听着,因为她里衣遮的严实,全身上下只有毫无识别度的黑色紧身裤同小白鞋是原装的,加之她又低着头装玩手机,俩人也料不到秦九酝竟然在跑掉后,大胆的选择自他们身边溜过,所以硬是没发现她!
拜拜。
秦九酝冷笑斜了他们一眼,大步离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