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将军神色冷然如故,便晓得这事能答,“那一场战役,最后留在城中死守的将士无一生还,统统化作了一缕孤魂。迎姐追查出她夫君儿子的死因,报仇雪恨后,将军便让迎姐投胎转世,追她夫君去啦。”
秦九酝听毕,望着刚刚虚像里,阿迎最终所站的位置出神。
林珩讲得轻描淡写,秦九酝却能联想到其中的艰辛苦难、刀光剑影。
据她所读的朝阳国正史野史,全都没有阿迎的相关记载……千年后,无人知晓,曾有位女子,替夫从军,为家而战。
秦九酝喜欢田野考古,热衷享受自己挖掘出的文物,还原历史抑或某位古人事迹的那一瞬间的感受;她曾发誓,要让那些被历史长河埋葬的文明,让那些泯没在浩荡齿轮下的古人,重见天日,传唱千古。
所以,纵然她自认冷漠非善类,如今见阿迎这般的英勇人物竟没后人知晓,难得有些唏嘘。
她祈祷,将来考古学者挖掘古城时能找到有关阿迎的物件,证明很久很久以前,曾有那么一位奇女子,为爱人卸下红装,穿上战袍,八百里刀山血海躺过……换来的却是与所爱天人永隔。
秦九酝深吸口气,收回视线,余光蓦地留意到今朝向自己走来,不禁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信我不会将你我的合作告诉空门教?
经由老和尚被逼无奈的翻译,今朝于秦九酝旁侧驻足,微微扭头凝视她,“眼神不同。”
他和空门教交锋多年,清楚空门教的人是什么样的眼神、神态。
随即,他瞧秦九酝欲言又止,便举步迈出小院,语气平静:“有话,问。”
秦九酝迟疑须臾,终是认为现在外人多,于是挑了个分量不重又有点在意的疑惑:“你是鬼,我以后会不会看不到你?”
语毕,她默默在心底补充:出城以后。
她讲得模糊,今朝听了回首,半边侧脸逆着月华,令人瞧不清他神情,独听他毫无起伏的嗓音随风飘来,“我会让你看到的。”
秦九酝耸耸肩,不再闲聊。
两人似乎是在另外一个加密的频道,一番交谈听得小院内一干人满脸懵逼。
陈恩童想半天没懂,就不多费脑子了,忙拖着秦九酝一起开始找寻刘爷爷的荷包,期间瞄了瞄木门外的今朝背影,纳闷:“他怎么还不走?”
秦九酝眼尾一撇,因为他在等我。
两人一个敷衍一个认真的搜了一圈,终末在水桶里找到了钱袋,交还给刘爷爷后就告辞离开。
“他为什么跟着我们啊?”
行走在幽僻小巷时,陈恩童每走三步便悄悄瞟一眼秦九酝身侧的今朝,终于忍不住咬耳根,“你没惹人家吧?他可是古城游戏点名通报的头号危险分子!”
秦九酝安抚地捏捏她胳膊,暗道:慌啥?他只是要跟我回家。
几人气氛诡异的走到小巷口,发现有几位穿着现代服饰,浑身血污的鬼影堵在那里,眼神空洞,却在见到他们时仿佛被人按下开关,迅速朝他们扑来!
卧草!
秦九酝立即刹车,刚准备拽着陈恩童跑就看到鬼影越过她们,直冲怂怂跟在她们后边的老和尚!
“啊啊啊!”
尖锐的惨叫自背后响起,一股热热的液体溅到秦九酝脚踝。
“救命救命……”
和尚声若游丝的求救声传来,然而隐隐意识到什么的秦九酝同陈恩童僵直着身体,没胆回头。
“噗嗤。”林珩幸灾乐祸,“你怕什么啊?当初你带着这些人放血的时候,想过今天吗?想过现在吗?你以为请你那敬爱的教主把他们的冤魂赶出城,你再躲在城内就安全了?潇洒了这么久,该还啦哈哈……将军一笔一笔的记着你们所有罪过呢!”
秦九酝惊恐不定,为了转移注意力,闻言不由地睨向正与自己并肩而立的今朝。她猜到今朝不会轻饶和尚,谁知他竟直接要了人性命。
此刻,在秦九酝心底,这位从不走寻常路的青年,与史书上那位运筹帷幄,用兵如神的冠军侯,彻底融合成一人。
他会铭记已然离去的下属;会看似凶狠,实则好心地驱赶被空门教不怀好意带入城的青少年;会不动声色的记着无辜枉死者的人数,并在合适之际给他们自我报仇的机会;会在死后千年,察觉为祸一方的空门教主离开后当仁不让地追出城逮捕。
他是,冠军侯,今朝。
不知是不是秦九酝盯得太久,今朝斜乜她一眼,薄唇微抿,片刻后两指轻轻捏住她食指,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久经沙场的将军,似在嫌弃她这点小场面都受不了,所以勉为其难地领她离开。
秦九酝眉心一跳,食指的冰凉触感瞬息流遍四肢百骸,却浇不灭她那包裹在重重肋骨中的滚烫……
不对不对不对!
秦九酝低眸,意识到危险的她强制自己稳住心神。
“恩恩。”她稍一用力抽出手指,望向吓得就快原地飞升的死党,板着脸从容的寻找话题,安抚死党,一反常态的不断攀谈。
后半夜怎么过的秦九酝不记得了,待两人追随铜铃声胡里胡涂的回到郊区公路旁,晨风扑面拂来,她才恍然回神——他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