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转过身道:“你今日刚上任,正好有差事,你就当练手了。一会跟我到安平侯走一趟,安平侯干政的事儿,有进展了。”
说着,一思忖想到什么,露出个怪异地笑又道:“安平侯你还记得吧,他嫡女曾经许配给你。”
宋晋庭微微垂眸,眼皮直跳,淡淡回了句:“自然记得。”心里又冒出一个想法。
好在谢幼怡今日在学院,不然掌戎司的人上谢家拿人,又是圣上那头亲自下达的意思,一会的光景恐怕要吓到她。
宋家当年说是经历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能得都指挥使看重,那我就先给都指挥去开道吧。”宋晋庭敛神,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朝苗隐抱拳。
他先过去,总要比这些人冲开大门强。
苗隐用余光扫他一眼,只当他心急想要给谢家难堪,碍于有太子在他身后,抬抬手允了,权当给太子面子。
刚刚上任的宋晋庭还未正式派职,到谢家去,只得一人一马。
路上心思千回百转,特意又绕道找了个耳报神往女学给杨宪清送消息。初回京城,他实在没有头绪去想安平侯究竟得罪谁,唯有见机行事。
他即便不愿意以这样的身份敲开侯府大门,安平侯府也近在眼前了。
宋晋庭翻身下马,心一沉,摘下腰间牙牌说明来意。
谢幼怡在睡梦中被管事惶恐的禀报声惊醒。
第7章
时隔几年在来到侯府,宋晋庭不得不感慨人的记忆十分神奇。
远在他乡时,他总梦回年少与谢幼怡在这府邸追逐玩闹的画面。不拘束是草长莺飞的二月天,抑或是庭院白雪皑皑,侯府的一枝一叶都清晰无比,以至于他如今踏足恍若时光交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把他拉回现实。
持刀严阵以待的府兵,可不是他记忆里有的。
宋晋庭缓缓抬头,看到安平侯自府兵身后走来。
兴许是日子无忧,连岁月都优待,中年男子看着反倒比以前还显得年轻精神。
他不觉想到还在异乡的父亲,两鬓早已发白,连背都伛偻着。有时候,老天爷就是不公平的。
“宋晋庭,闯我侯府何为?!”
安平侯站定在上房大门正中,是没想到他脚步那么快,府兵刚到他人已经闯过来了。
宋晋庭面对质问,收回目光,语气淡淡:“本官已经说明来意,侯爷还是随我先到掌戎司,省得片刻都指挥与校尉来到,亮出兵器,更惊扰家眷。”
说话间,手不自觉抚了抚腰间的剑柄。
这动作落在安平侯眼里那就是挑衅,可也听明白宋晋庭暗中给到的提醒。
掌戎司的都指挥使马上会到,那便是有圣上的旨意了。
所以这小子还在暗指自己是先来通风报信,让他束手就擒之余,还得记下这个人情?!
“做你的春秋大梦!”安平侯朝地面呸一口。
宋晋庭不知安平侯是不领情,被骂得眉头微微蹙起:“本官以为,侯爷还是配合的好……”
“爹爹。”
两人正对峙,一道女声从庑廊下传出。
宋晋庭心头猛地一跳看过去,安平侯亦回头,就见谢幼怡已经醒来正站在门槛处,没拉住人的谢煜锋急得在边上挠腮。
“你出来作甚,回去!”安平侯转身拾阶而上,三步并两步来到女儿跟前,把她往里推。
她一手抓着门槛,视线落在庭院里的宋晋庭身上。
他到了掌戎司,一袭澜袍,过肩织金麒麟纹在日光下面首狰狞。昔日温润的少年,已然多了她未曾见过的凌厉。
“他来押爹爹的?”谢幼怡的话是朝父亲说的,视线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宋晋庭闻言扣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她……怎么回府了?!安平侯脸色不好看,将女儿推进屋,外边骤然响起婢女害怕的哭喊声。
哭声让在场的人心中皆一凛。
闻声的府兵霎时冲向院门,却是晚了。
苗隐带着人撩着袍子跨过门槛进来,涌进的掌戎司一众人等踏着地面,腰间武器在奔走中发出让人心跳加快的震动声。
冲进来的人根本不用苗隐下令,自发就向上房再冲去,嘴里高喊着安平侯束手就擒。
宋晋庭脚下亦动了,比任何人都快,跃上台阶把半个身子还在门口的安平侯往里一掼,在他踉跄不稳时拽上谢幼怡胳膊。
谢幼怡被拽得下意识是要喊出声,嘴却被他伸手便捂住。
“窈窈不要喊……”宋晋庭心里热锅一样,面上丝毫不显,在她耳边的声音再轻柔不过。
她一愣。
谢煜锋伸手刚扶好父亲,就见到妹妹被王八蛋攥着往里边的屋拽,并砰一声关上门。
“宋晋庭!你松开!”
他嘶吼着要扑上去,冲进屋里来的校尉已经把他扑倒,让他挣扎不开。在憋屈的受制于人中抬头,他见到母亲被吓得软倒在地上,父亲亦被人按着,有人狠狠用手肘抵着父亲的后脖子,迫使着跪倒。
“爹!娘!”
谢煜锋红了眼,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一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
有人凶狠地骂,手中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