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牛给村长家送过去,你们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马伯文牵着耕牛,他身后的乔婉拿着犁地的工具。这些都是集体的财产,普通庄户人家置办不起。
两人一心想着早点回家,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他们加快了脚步。
乔婉的眼神很好,她远远地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钻进村长家门口的牛棚里,她立刻扬声喊道:“是谁在哪里?你想要干什么!”
马伯文定睛一看,对方很警觉,听到乔婉的喊声之后撒开腿就逃跑,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扔下犁头,乔婉追了过去,好歹今天买回来的耕牛也是她用一瓶复原液救活的,可不能让人给祸害了!
村长何大牛,以及附近的村民听到动静,连忙举着锄头和铁锹赶过去。
耕牛可是全村人的宝贝,要是出了问题,明年开春大家都得饿肚子。
黑色的身影跑得很快,眼看着就要消失在夜色里,乔婉停下脚步左右看了一下,捡起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朝前面狂奔的影子用力砸了过去。
“哎哟!”
鹅卵石打中了对方,但是他没有停下来。
村民们在附近找了好大一圈也没有发现那道黑色身影,于是大家重新回到牛棚边上。
“你们看!”马伯文小心翼翼捡起地上一包打开的药粉,展示给闻讯赶来的村民们看。
“让一让,我是老光棍,让我进去看看。”
何大牛把刚刚接过来得药粉递给老光棍,“你快给看看,这是什么?”
老光棍神情严肃,用麦秆挑了一些药粉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煤油灯的光线太暗,只能看到药粉是白色的。
“这,这是毒药!”老光棍也吓了一跳。
“是谁要毒死村子里的耕牛?”
“把他揪出来!”
“村长,这个人太恶毒了。我们马上召集大家开会,务必抓到这个想给耕牛下药的人!”
当当当的钟声响起,马家湾的老老少少全都聚集在院坝里。
一排熊熊燃烧的火把将院坝照得亮堂堂的,在场的村民有的气愤,有的茫然,还有的正在抱怨。
“我家里还煮着饭呢,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可不是吗?家里人在地里干了大半天了,这会儿肚子都饿扁了。”
“你们还有心情吃饭,村长今天刚买回来的耕牛差点被人下毒害死。多亏乔婉和马伯文去村长家交还老黄牛给撞见了,这才让那个歹毒的人没有得逞。”
“我的老天爷呀,他不怕自己生了孩子没屁-眼吗?干这样缺德的事情!”
“会不会是外人来我们村干的?”
“你是不是傻,外人知道我们村的牛在村长家?外人知道两头牛什么时候交还回去?外人知道刚好那会儿村长家的人不在院子里?”
院坝里乌压压的都是人,乔婉和马伯文也回家把家里的孩子们带在身边。谁知道下毒的人会不会祸害独自在家的孩子?
几十个人同时说话,惊呼和愤怒的声音不绝于耳,乔婉皱了皱眉头,这些人真是聒噪。
还好村长和徐主任很快来到戏台子上,一声锣响,村民们全都安静下来。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现在紧急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为了抓到这个歹毒的人!闲话少说,所有的村民,年满十五周岁的,全都在这边排成两列纵队,女同志也不例外!”
“你们相互看看,谁家没有来的,或者说家里没有来全的,赶紧去通知。要是来晚了,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就是下毒的那个人。”
之所以要挨个排查,是因为乔婉非常确定,自己扔出去的鹅卵石打中了对方的后背,而且一定会留下伤痕。
跟着一起追赶的村民也都听到了那声哀嚎,想必伤得不轻。
马家湾一共只有几个家族,排在第一位的是马家人,然后是何家人,江家人,刘家人,以及外来户罗家人。
除掉孩子,余下的大人不超过五十口人,排查起来十分方便。
“我举报,马致山和马致海他们两大家子的人都没有来。”
“派个人过去看看,是不是没有通知到位。”
此时的茅草房子里,马伯涛跪在自己的父亲床前,哭着哀求道:“爹,您快点帮我想想办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我们家来。到时候,咱们全家都完蛋了。”
鬼鬼祟祟去牛棚里下毒的人,正是马伯涛。
这事他没有告诉家里的任何人,事发后才求到自己的父亲马致山面前,他现在害怕得浑身发抖。
许多作恶的人并不是因为胆子大,而是被内心的怨气冲昏了头脑。
跪在地上的马伯涛后背正在流血,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走!马上……走!不然……来……不……及……了。别……回来,走得……远……远……的。”
马致山说完便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此时的状况跟马东阳去世前相差无几。没有人知道,他快要被自己的大儿子给气死了。
“是,是,我听爹的,爹这么聪明。走,我走。”
马伯涛知道自己的父亲快不行了,可他不能留下来!
转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