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了周家一年多的事情, 在袁香儿到来之后的短短时间内,终于出现了转机。
周德运大喜过望,眉开眼笑。
大厅内的众人神色各异, 有讪讪不已, 有暗自嫉妒, 当然也有表现出亲近之意的人。
那位瘸了腿的男子冷哼一声, 站起身来扯着他的使徒自顾自地离开了, 他的使徒看起来像是一匹没有的鬓发的小马,背上缩着一对肉翅, 浑身肌肤交错着新旧疤痕, 伤痕累累。
先前在背地里埋汰过袁香儿数次的瘦道人,当着袁香儿的面却异常的热情亲切,
“小友年纪轻轻,却修为不凡, 真是令我等敬佩不已。如今已被小友找准方向, 只需顺着线索找到周夫人,锁拿二人魂魄,各归原位,即大功告成也。”他满面笑容, 用瘦骨嶙峋的手指从衣袖里摸出两张卷了边的符纸,“老夫专修鬼道,这是我独门秘制的摄魂符,可保生魂聚而无失,还请小友笑纳, 也算我为周员外之事略尽一点薄力。”
袁香儿客客气气地接过来,“那就多谢前辈啦。”
周德运自然也跟着连连道谢,还命随从当即捧来谢仪。
其他人一看,心里暗骂瘦道人太狡猾,用两张并不算稀罕的符箓,一来在主家周员外面前留了面子,二来同这位出身神秘,又年轻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迅速打好了关系。
这么一来,那些有想法的人便也纷纷围上来同袁香儿攀谈起来。
周德运虽然是富庶之家,但以他家的程度能够请到的多是在民间闯荡出一些名气的散修,真正高门大派里那些地位崇高的修士,诸如在京都的国教洞玄派,昆仑深处的清一教,他还是够不着资格请的。
如今人间灵气稀薄,资源匮乏,散修的修行之道尤为艰难,他们也就免不了一边羡慕嫉妒那些能够享受着门派资源的名门弟子,同时又忍不住得想要同他们接近,以便探讨一些功法秘诀,多少沾那么点便宜。
按道理她这样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多是潜心道学,缺少历练,不通人情世故,很容易摸透左右的才对。但很快,这位看起来单纯可欺,笑得甜甜的小姑娘实际上却滑不溜手,一点都不好糊弄。好像客客气气地和你聊上半天,口里前辈前辈的,实际上连个师门出身都不肯泄露。
袁香儿虽然看起来年轻,实际上辈子早已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工作了多年,对这种场合并不怯场,应对自如,游刃有余。
众人不但没从她口中套出什么,倒是被她若无其事地套出了不少事情,略微了解了一些如今修真界的情况。
待到众人散去,只留下周德运和那位附身在周家娘子身上的将军。
周德运兴奋不已,搓着手恨不能即刻启程,北上寻找自己的娘子。但那位将军却神色犹豫,双眉紧锁,似乎极为不安。
袁香儿安抚他,“我们出发的人不会太多,只带几位口风紧的家人。到了那里,我保证不经过你同意我们都不轻易接触你的亲朋故旧。找到你的身躯之后,若真是周家娘子暂居其内,我们想办法单独和她见面,视情况一起商讨下一步的行动。不管怎么样,绝不会暴露你还活着,并寄居在周家娘子体内这件事,你看行吗?”
那位将军绷住下颌,咬肌挪动,看了袁香儿许多,终于下定决心,艰难地说出几个字,“大同府,丰州。”
丰州啊,那个地方可远得很,袁香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地图,感觉大约在现代的呼和浩特附近,放在眼下的大陆板块,更是边陲荒凉之地,万里黄沙,狼烟时起,去一趟可不算容易。
“我家娘子从小生活在江南水乡,住在那样荒芜莽荒的地方怎么受得了,想必是受了不少委屈。我这就去接她,这就去接她回家。”周德运心浮气躁,几乎恨不能立刻就启程。
但想到从此地去北境,万里之遥,光是打点行装,安排舟车都不是一两日能成之事,又不由急得直跺脚。
“这样吧,如今已近年关,你准备行装,安排路线。等翻过年去,我们再出发。特别是这位……”袁香儿看了周娘子一眼,还不知道那位将军的姓名。
“在下……仇岳明。”那位将军闭上了眼,斟酌许久,终于开口说出自己之前不惜以死维护的名字。
“仇,仇,仇将军?”周德运一下蹦起来,说话都结巴了。即便生活在安逸祥和的内陆地区,他也听过这位少年成名,驻守边关,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的威名。
他想起自己先前干的糊涂事,差点没当场给自己两耳刮子。
袁香儿接过话题:“特别是仇将军的身体,过于虚弱,一定要趁着这段时日好好调养。否则长途跋涉,移魂换位,未必吃得消。”
因为过完年才远行漠北,袁香儿打算先回阙丘和师娘好好过一个年,临走之前自然要大肆采购一些鼎州特产,带回去孝敬师娘,馈赠四邻好友。
袁香儿和南河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左买一包糖果,又买几斤干货,拧得两个人手上都堆成了山。
“对了南河,你那个小星盘是怎么办到的?似乎很有用。”袁香儿想起南河那个一出手就镇住了全场的法术,
“那是我的天赋能力,用我的血为媒介引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