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帽,脖子上还围了块素色方巾, 乍一看就是个雌雄莫辨的小郎君。
童萌清咳一声, 随手拿了把折扇“唰”地展开, 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样, 俊不俊?”
安陵辞微微勾了勾嘴角:“尚可。”
虽说没有女装顺眼,但好在也没那么招眼,引一些不知所谓的人窥探。安陵辞终于缓了些神色,与童萌并肩行走在闹市之中。
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却没有半点不耐,对安陵辞来说似乎还是头一次。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一个让他觉得做什么都很有意思的人在, 以至于做什么都无甚要紧。
安陵辞的目光在摊位上一顿,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支琉璃簪。这做工本入不了他眼,只这簪子造型独特,垂下的坠饰刚好是一串紫晶葡萄,才令他多看了一眼。
“公子这是有了心仪的姑娘吧?赶紧买一支讨姑娘欢心啊。”那摊主一脸过来人的表情,苦口婆心,“公子生得如此俊俏,再花些小心思,定能早日将姑娘娶回家。”
“是么?”
安陵辞淡淡挑眉,举着簪子想往童萌头上试,半路才想起童萌如今穿了男装,眉间又是一蹙,只看着童萌道:“我将这簪子送你,你便愿意嫁我?”
童萌:“……”
摊主:“……”
“咳,公子,这你得对姑娘家说,男的怕是……”
安陵辞丢了块银子过去,直接将簪子递给童萌:“哥哥买的,讨你欢心。”
一旁的摊主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童萌微微一愣,将簪子接过。那簪上的紫晶琉璃触手微凉,童萌用指尖轻轻一弹,垂下的那串葡萄便晃晃悠悠,像是挂在藤上沉甸甸地颤,富态又讨喜。
“如何,可讨得小萄欢心?”
童萌笑弯了眉眼,皓齿雪白:“这欢心……讨得甚妙。”
回到客栈时,已是华灯初上。
童萌一手抱了两包炒栗子,一手拎了些小玩意儿,同大佬开开心心压完了马路,准备回客栈休息。安陵辞的眉眼之间仍带着几分笑意,以至于他察觉到几分不对时,两人已然站在了客栈门前。
安陵辞眉目一沉,拦在了童萌跟前。
童萌微怔,这才发觉整个客栈虽灯火通明,却无半点人声。明明今早出门之前,这客栈中还宾客云集,生意红火。
“出来!”
安陵辞的眸中带了冷意,以及那不易察觉的杀意。
窗后的灯火微微一晃,似是有人从桌边起身,随后渐渐现出那道人影。来人一身墨青色剑衣,玉冠束发剑眉星目,立如绿柏青松。
他看向目瞪口呆的童萌,淡淡一笑道:“才这些时日不见,小萄便不认识我这个哥哥了吗?”
竟然是君拂歌!
明明这是君拂歌第一次以原来面目真正站在她面前,可童萌就是觉得异常熟悉,仿佛在君拂歌的脸上就该看到这样的神情。或者说,这样的君拂歌才是“君小萄”刻在骨子里的印象。
“哥哥!”童萌转身将两手东西往大佬怀里一塞,自己蹭蹭跑到君拂歌身边,“哥哥怎么来了,你的伤都好了吗?”
君拂歌的神色更暖了几分,伸手揉了揉童萌的脑袋:“我的伤没什么要紧的,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君拂歌以前并不怎么说温情的话,可如今却觉着,顺着自己心意说出口,并没有什么难的。
安陵辞黑着脸,咳了一声道:“君小萄,过来。”
童萌这才想起被自己塞了满怀东西的大佬,忙跑过去将东西接回来,几人进了客栈。
君拂歌此行就是为寻童萌而来,打探到她的消息之后,便将整间客栈都包了下来。此时,几人坐在桌旁,童萌给两人都倒了杯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才发觉气氛有些诡异。
君拂歌深看了安陵辞一眼,率先开口:“多谢宫主照看家妹,这杯茶我敬你。”
安陵辞转了转茶杯,漫不经心道:“喝茶有什么意思?君庄主在,自然该饮酒。”
君拂歌放下茶杯:“就依宫主所言。”
客栈里的掌柜和小二也不知去了哪儿,童萌见两人都不动,只好去柜上搬了两坛子酒来,分给他们一人一坛。
童萌忘了拿碗,这两人也真没用碗,互相看了一眼,便揭了酒盖用坛饮。
两人几乎同时停下,倾倒酒坛,皆是一滴不剩。
童萌愣怔,就算这喝的是水,一整坛子下去……不撑吗?
童萌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酒,直到桌上已堆满了酒坛,两人才停下。安陵辞轻扬眉梢,目光在君拂歌尾指上顿了顿,轻笑道:“君庄主海量。”
君拂歌目色微深:“彼此彼此。”
正说着话,气氛还算友好和谐,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竟又动起了手。童萌吓得一激灵,原本的瞌睡瞬间跑没,只看这两人你来我往,一招一式迅疾如风,看得人眼花缭乱。
君拂歌没用剑,只一脚连着一脚踏在安陵辞所站的地方,后者连退几步一个翻身,又击向君拂歌左肩。君拂歌左肩一侧,右手横档一招,安陵辞等的就是这一招,然未待他出手,君拂歌便已然反应过来,收招避开。
“方才就见宫主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