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充斥了口腔。他闭着眼, 无意识地吞咽, 剧痛的折磨让他浑身发颤,忍不住伸手一拽。
童萌的胳膊被他拽得一痛,牵出一丝闷哼, 手却依旧摆得稳稳当当,半抱着他的头, 让掌心的血流到他唇间。
长这么大可没这么放过血, 浪费了一滴都觉得可惜啊。
童萌这病急乱投医竟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百里荇脸上青紫细线蔓延的速度渐渐放缓,没有立时将整张脸爬满。童萌一喜, 又咬牙捏了捏掌心, 瞧着他都吞咽下去了才放开他, 用袖口裹了伤处。
然此时, 周围的药门弟子已跑得一个不剩,唯有姜晴还呆呆坐在原地,不动不言。
百里荇的情况拖不得,再不熬解药给他,只怕她将身上的血都放干了也不见得有用。
童萌再次走到姜晴面前要拽她起来,可无论她怎么喊, 姜晴都跟没听见一般,没有半点反应。童萌心头火起,已是又气又急,甩了她的手一巴掌挥去。
“啪”的一声,在这空寂夜色下尤为响亮。
这一次,姜晴终于若有所觉,眼睫微颤缓缓看向童萌。
“你现下摆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又有何用?若是做不到大义灭亲一开始便抹了脖子,我还赞你一句烈性,可事已至此,你不想着补救,是想打个乌龟壳躲在里面一辈子么!”
童萌深吸一口气道:“你若还有半点良心,现在就给我去行医救人!”
姜晴听着,面上忽而挂下两行清泪来,但终是起身,去密室中取了木藤萝。
童萌长舒一口气,也顾不得脏,一屁股在百里荇身边坐下。方才那一巴掌她用了全力,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姜晴被抽得不轻,她手心也火辣辣疼。
这下倒好,一只手鲜血淋漓,一只手又红又肿,还真是买一送一。
童萌看着被夜色笼罩的山谷,也不知哥哥他们有没有抓到姜北。
此时山间本无风,树丛枝丫间却簌簌作响,原是高手踏叶而过,姜北身姿矫健在前,安陵辞和君拂歌穷追不舍在后。
君拂歌长剑一甩,安陵辞对着剑柄送出一掌,凌厉剑气呼啸而过,将四周枝丫尽数劈落。剑锋自姜北肩头划过,斜插入地,顿令姜北身形一滞。
君拂歌趁此翻身而过,一手拔起地上长剑直指姜北喉头。
“当年长歌山庄覆灭和你究竟有没有关系?”
姜北哼笑:“怪不得长歌山庄起复得如此之快,原来拂歌的背后还站了个七绝宫啊!哈,好个行侠仗义的君庄主,竟和魔教沆瀣一气!”
安陵辞走上前,似是漫不经心道:“我知道安陵辞平日所服丹药中混的毒也是你的手笔,七绝宫中谁是你的内应,说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上一世,药门豢养药人制造瘟疫之事并未大白于天下,反而将此事栽到了七绝宫头上。在那不久之后,安陵辞又因久服丹药走火入魔,查出背后有药门的手笔,才一怒之下灭药门满门。
也是因此,引得江湖动荡对七绝宫群起围之,令他最后死在一心为药门报仇替江湖除害的君拂歌手上。
这一世,药门诡计败露,无需他屠尽满门药门也已分崩离析,但七绝宫的叛徒他绝对不会放过。
“怎么,阴险诡诈的七绝宫宫主也猜不到那人是谁吗?”姜北冷笑,“你就没怀疑过你的姘头?”
“都走到这步了,告诉你们也无妨。让我配合在那丹药中下毒之人,就是七绝宫四大护法之一的……莲褚衣!”姜北说完拂衣大笑,君拂歌眉心一蹙,剑气一横直冲而去。
流光剑影将姜北裹得密不透风,他下盘用力双手成爪,徒手对上君拂歌长剑。
然细密的剑雨仿若滴水成冰,冰刃刮骨一般在姜北身上留下道道剑痕。姜北神情一怔,这是……长歌剑法!
“你怎么也会长歌剑法!”
安陵辞嗤笑一声,飞身加入战局:“以你那榆木脑袋,再想个一百年也想不明白。”
安陵辞和君拂歌一掌一剑,配合起来□□无缝,直将姜北逼得步步后退,身上的血色越来越密,越来越深。
他飞速往身后斜了一眼,蓦然一爪伸出,擦着剑锋而过,也不顾那长剑险些将他指头削掉,竟是硬逼至君拂歌近前,二指深弯如锤狠狠击在君拂歌胸口,逼得他连退几步,又趁势夺剑挥出,叫安陵辞翻身避开,自己却转头纵身而下。
“君拂歌,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巨石之后竟是谷中断崖,待安陵辞和君拂歌上前,姜北的身影已直坠而下,夜色之中很快便瞧不见了。
君拂歌拧了眉心,一拳砸在巨石之上。
“姜北不是个会末路自尽之人,他对谷中地形了若指掌,一路奔逃至此必有打算。”
君拂歌抬眸:“你是说他很可能还未死?”
安陵辞摸了摸眉梢:“不过他即便未死,有朝一日能抓到他,他也必定不会吐露实情。”
“他方才指认莲褚衣你并不相信?”
安陵辞轻笑,上一世他信了莲褚衣背叛了他,所以亲手杀了莲褚衣,这一世么……安陵辞瞥了君拂歌一眼:“难道你信?”
君拂歌顿了顿,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