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信?但她信任的并不是眼前之人,而是信任自己看人的眼光。
更加信任的是,自己的判断。
齐家的事,于她而言,是引子,她要引出来的,不过是最后的那张纸,最后的那一句话,重新翻出春华夫人的旧事。
有些事情,她查明白了没有用,得开封府去查,开封府查明白了,才是报仇雪恨之人。
如若光是弄死仇人,那她大约有一百零八种方法,悄无声息的弄死对方,可是她不能那样做。
她的父兄还要做官,她的家人要有挺胸抬头的底气,她还要为阿爹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既然要拿,就光明正大的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对手毙命。最厉害的杀人手法,是符合规则,光明正大的,无可辩驳的杀。
张姚玲在毒杀齐宇之前,去了姐姐家小住。她姐姐是谁?
是大房夫人张姚玲。
她的毒药哪里来的,是张家传出来的。
姓张的人身边,第一个像这样悄无声息死掉的人是谁,是春华夫人。
当时春华夫人身边的张家人是谁?是如今的永平侯夫人张氏。
从齐老夫人抬着齐光耀走进这回春堂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老天爷给她的第一个绝杀机会来了。
而她,不需要第二个机会。
也不会给张家第二个机会。
第163章 第二次击鼓
闱第二,正午时分,开封府的鼓声再一次震响了京城。
昨齐家的案子,已经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成为了家家户户的谈资。
再结合之前关于永平侯夫人的风言风语,一时之间,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次张家岌岌可危。
说起这张家,在京城也算是占有一席之地。张家同大陈许多家族一样,都是往上数数代,有人科举出仕,做了高官,接下来一代一代的累积,终于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
这些家族以书香门第自诩,祖祖辈辈子子孙孙都牟足了劲儿,想要再续祖上荣光,金榜题名,一门三进士。
只不过,科举乃是万里挑一,便是考过了,想要振兴家族,也并非易事。
往往有个一两代无人考取,那家族便岌岌可危,这个时候,联姻就成了一桩头等大事。
张家就是处在这种尴尬的境地,可妙就妙在,虽然做官的人少了,但生的孩子多了,总归有一个出息的。像如今的永平侯夫人张氏,便是张家的佼佼者。
“咚咚咚!”开封府衙役李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大门口,哭无泪的抓住了那抡棒槌的手。
今风和丽,意盎然,阳光打在他的上,照得他有些恍惚。
他总觉得,如今这场景,好似似曾相识。
对了,昨这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冲出来,抓住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的手……他说了啥来着?
他说,“老夫人哟,您有何冤屈,直接递状子便是,何苦击鼓鸣冤?今乃是闱……”
李满回想着,又将昨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将这闱第一,改成了闱第二。
眼前这个老妇人,看上去比昨那位,朴素许多。
上没有绫罗绸缎不提,便是一根金簪子都没有,看上去就像大街上的普通老妪,这不是一个有钱人,李满准确的做出了判断。
若是平,他兴许还有兴致来个狗眼看人低的戏码。
可昨儿个平地一声惊雷,黄青天像打了鸡血一般,拉着整个开封府衙的人奋战一宿,他实在是困顿得很。
“老名叫游云,至于姓氏,不提也罢。我今击鼓,有两条冤屈要伸,要告的,便是那如今的永平侯夫人!不知道,开封府衙,可敢接我这个状纸!”
李满虽惊,但多少有了准备,昨之事,他为开封府衙役头子,总是知道得多一些。最后的那张纸上,写的可不正是如今永平侯夫人的大名。
黄府尹已经下定决心要彻查此案了,便是今这老妇人不登门,永平侯夫人也是要被查证一番的。
说句难听的话,一个没有实权,又失了皇宠的永平侯府,开封府压根儿是不惧的。
“瞧您说的,开封府秉持公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冤就伸,有罪必罚!”李满说话铿锵有力,他可不怕落下什么口实,因为如今的皇帝,根本就没有皇子。
游云深深的鞠了一躬,大步流星的朝着府衙走去,衙役们想要拦涌进去的百姓,却被李满阻止了。
昨都闹得满城风云了,还怕今再来一次?
……
这是谢景衣第二次进开封府,与昨不同的是,今她是永平侯府的家眷,并非是昨看闹之人。
永平侯此时已经是面色铁青,他半提着袖子,感受着百姓们炙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一辈子,还没有如此丢脸过,竟然被开封府的衙役,从府中“请”出来了。
他想着,盯着跪在那里的老婆子瞧了又瞧,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着,侯爷不认识我了么?”
黄府尹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堂下跪着何人,为何告状,请速速道来。”
吸取了昨教训,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