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氏捂了捂嘴,太过激动说秃噜瓢了,这话还是她远在杭州的亲嫂子说的,说旁人看翟清宴,那是小娘子看情郎,越看越羞,谢景衣看翟清宴,那是一撸袖子,嘿,大兄弟,今儿个吃了没?
“你大兄看杨皓是看兄弟,但他不是要温书么,阿娘只能问你了,别在意这些细节,快说说。”
谢景衣原本就是要同翟氏说掏心窝子话的,此刻便是再不满意,也坐了下来,谁叫这是自己个亲娘呢,还能同她计较了。
“配我大姐姐尚可。那杨皓学问中等,国子学的夫子说,大约有六成的几率是能考中的。杨家学风还不错,入仕乃是迟早之事,只不过想要做什么大官,我看难。”
翟氏了然的点了点头,这年头,能够封侯拜相的,没有几个人,她自己的闺女,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你大姐姐的性子,便是让她做大官夫人,她也过得不痛快。当初你阿爹问你们兄妹几人的志向,你大姐姐她就想过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柴祐琛约他,他慌得要命,可见在杨家,也并非是什么地位高,见多识广之人,阿娘不用忧心门第之差。我使忍冬撞他,他虽然知晓男女有别,一再避让,但还是心存怜悯,容易多管闲事,是个心肠软的人。”
翟氏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你大姐姐心肠也软,这软到一处儿了,还不叫人给吞吃了?”
“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在母亲的庇护之下,尚未遭受过毒打罢了。他嘴上起了燎泡,便以扇遮面,身上洒了胭脂,便画成腊梅,可见在意容姿与风雅。”
翟氏叹了口气,“亏得我当年花重金,给你们请了女夫子,琴棋书画样样都教了,虽然不见得精通,但也不至于说不上话,对于容貌,我的三个女儿,都是我的骄傲。你说的话,阿娘已经明白了。”
“最近我发现我身边的向嬷嬷,是个通透的人,待方嬷嬷调教一番,便给你大姐姐做了陪嫁去,杨家人多嘴杂,需要有个厉害的在身边;之前我打算把鸾琴同鸾和两个女婢,给你大姐姐陪嫁,现在看来,鸾琴不行,生得太过喧宾夺主,又喜欢故作风雅,日后怕是要起波澜,换鸾鸣好了。”
除了谢景娴身边如今已经有的两个一等女婢,翟氏最近还在给她挑选二等女婢,都是直接从杭州带来的,一直都交给嬷嬷在教导。
谢景衣听得翟氏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心中大慰。果然为母则刚,之前在杭州,翟氏也跟着方嬷嬷学,但并无多大长进,到了京城这才几日,便让人刮目相看了。
“阿娘也莫要太过忧心,这杨皓倒是有一点还好,是个有底线的人,不会事事都听他母亲的。大姐姐同他相处好了,阿爹同兄长又能够越来越好,日子会好过的。”
女子嫁人,最怕的就是嫁给那种事事都听母亲的软蛋子,那当真是一肚子委屈没有地方撒,得憋闷死去。
谢景衣这样想着,突然发觉,柴祐琛问的几个问题,倒还挺在点子上的,好似他自己个嫁过人似的。
第115章 十八衣
翟氏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操心那个的,说到最后,又叹着气说,八字都已经合了,亲事都已经定了,还能够反悔不成?就等着杨家来下聘了,那杨皓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操心来操心去,闺女还是要嫁过去的。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赶了谢景衣回房,后脚又唤了谢景娴来,絮絮叨叨的又从头来说了一轮。
谢景衣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她真是不明白,翟氏怎么能够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跟这天上的雪花似的,下个没完。
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说到底,谢景娴的人生,得她自己去过。
起码如今的杨皓,还算是个不错的青年才俊,总不好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开始怀疑他日后会不会花光钱财还耳根子软花心了。
毕竟若是换了谢景衣,便是那未来夫君是个见到美人就走不动道的花花肠子,她都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别说看别的小娘子了,就算是看个花儿,都得请示一番,不然,就割了。
在自家宅院里温书的柴祐琛,突然觉得两腿一凉,看了一眼一旁无聊的扯着鸡毛掸子的柴贵,“给我拿个薄毯来,另外叫厨上煮些热汤来。”
柴贵一惊,他家公子从小习武,何时要过这个,“公子今日可是在樊楼吹了冷风着凉了,需不需寻个郎中来瞧瞧,春闱在即,可莫染了风寒才好。”
柴祐琛摇了摇头,那一瞬间的凉意好似又没有了,“无妨,许是谢景衣在腹议我罢了。”
柴贵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儿,你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还是能够读心呐?人家腹议你你都听得到,简直是病得不清!
“你有心在那里说我,还不快去煮汤?”
柴贵一惊,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惊疑不定的看了看柴祐琛,确定他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并没有生出三头六臂来,这才松了口气,慌忙的起身出门叫厨上煮汤去了。
今年冬天太冷,他都冻得幻听了,公子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心里偷偷的说他。
柴祐琛摇了摇头,又拿起书卷看了起来,虽然这些经典,他都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甚至连今年科考的题,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