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掌柜也很高兴,“说来巧了,我家娘子今儿个才磨了豆浆,快过年了,打算做点豆腐,炸油豆腐呐,正好先用上。”
他说着,不一会儿便从厨房里提了一桶豆浆出来。
李染师万事俱备,立刻专心致志的开始染起布来。
谢景衣接过姚掌柜递过来的甜豆浆喝了一口,“这布该定什么价格,该如何卖,姚掌柜是行家,由你来定。趁着布还没有染好,这几日我有两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姚掌柜一愣,“少东家尽管说!”
李染师忠厚老实,想得不多,可他是做掌柜的,见过多少人多少事。谢三娘子昨儿个才说夹缬之事,今日就能拿出花板来,可见不光是对打花板,还有染布的方法,都一早就成竹在胸。
她来问他也好,让李染师说出新想法也罢,都只是一种御下之道。
这小姑娘只有十三岁而已,就已经如此精干沉稳,让他的心觉得踏实无比,当年他阿爹跟着翟老爷白手起家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一种心情呢?
姚掌柜的心情有些复杂,又补充了一句,“少东家您说。”
“第一,你先叫人去查访一下,看这临安城里,有没有什么豆腐西施?面条西施之类的美人儿。十里八乡的小村庄里,哪几个村花的名头最响亮。若是有要成亲的,就更好了。”
姚掌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东家你小小年纪就想欺男霸女,觊觎村花的美貌!要不得!要不得!
他想着,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问这个做什么?”
谢景衣笑了笑,“当然是做买卖,还能干什么?”
姚掌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少东家是想先把这花布卖给这些美名在外的小姑娘?她们平日里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若是穿了咱们的新布,一定会引来其他小娘子效仿!妙!那第二条呢?”
姚掌柜一下子就想通了关键之处,更是高看谢景衣一眼。
“第二,那花板里,有榴生百子之类的适合婚嫁的吉祥图案。寻那些村长里长家的,出嫁娶妇。便说在江南路汉中等地早就传开来了,女子出嫁的嫁妆里必须有三样东西方才体面,红花被蓝门帘花衣裳。”
“至于这被子要几床?门帘图案来几套?花衣裳春夏秋冬四季什么的……当然是买得越多,福气就越多呀!若是能够有几匹花布压箱底儿,那就百子千孙都是福啊!”
姚掌柜深深的看了谢景衣一眼,奸商啊,比他还奸诈啊!
这若是当真成了俗例,只要有人婚嫁,那他们的布就不愁卖了。
“会不会略有一点儿坑人?譬如有的人家是真穷,原本随便翻点老陈布,也就当嫁妆了……”
谢景衣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我这是为了小娘子谋福利呢!这村中,只看重儿郎,嫁女恨不得昧下聘礼,随便几根乱草打发了人的比比皆是。这样怎么着,也能有衣穿,有被子盖,有门帘遮羞,有了新嫁娘的体面!”
姚掌柜的脑袋有点晕,真的吗?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呢!
不过他也想给圆娘囤点花布做嫁妆是怎么回事?少东家的张口说出的不是话,是迷魂汤吧!
第19章 吓得打嗝
姚掌柜没忍住,又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少东家,这样虽然是好,但是一个姑娘,也不能日日出嫁,说来说去,光靠普通人零零散散的买,赚不了什么大钱。咱们的布这么好,何不卖整船整船的买给外地行商?”
两浙路布业发达,有不少外地的商贩,都会来这边拿布,纵使布行遍地都是,也不愁生意。
谢景衣看着姚掌柜,那是又满意又痛心。
满意的是,这个人想得周到,不满足于蝇头小利,也不会就拿着东家的话当圣旨,抽一鞭子动一下。
痛心的是,为人实在是太过板正。这也是做久了的老人常犯了毛病,因为经验丰富,什么都依循旧例,有时候未免不够灵光。
“同样是女子,行首娘子为何比普通的花娘要贵那么些?当真就比其他人美上十倍百倍千倍么?”
姚掌柜老脸一红,我也没有去过勾栏院啊,哪里知道?
不对啊,少东家小小年纪,怎么又是村花又是行首娘子的,果然觊觎美人之心不死啊!看来日后不能要圆娘出来伺候了!
他想着,咳了咳,“行首娘子名气大……”
刚说完这七个字,姚掌柜便恍然大悟了,“少东家是想咱们先把这花布的名头打出来了,然后大批量卖给行商的时候,更加有利可图?”
谢景衣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再则,这个染布的方法并不算太难,你也说过了,洛阳那边已经有人开始染了,不过染的是绸缎。咱们大陈人,最喜欢跟风了,姚掌柜应该也能够想到,过不了多久,这临安城里,各种参差不齐的花布都会出来了。”
“咱们既然占得先机,就得把这个老字号,头魁的名号给坐稳了。要日后别人一想到花布,就立马想到兴南街大布坊。但凡是家中宽裕的,都要买兴南街大布坊的,因为正宗又体面!”
“这第三,姚掌柜觉得,凭借李染师的一己之力,还有我阿娘那个小小的染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