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坟里冒青烟的劲劲儿,简直是充斥着整间屋子,委实恶臭。
倘若真有心认亲,又怎地只派一个婆子前来?
谢景衣甩了甩袖子,等着青萍替她除了斗篷,这才斯条慢理的坐了下来,挑了挑眉,瞥了那婆子一眼,“永平侯府是何等尊贵门第,便是阿猫阿狗也都知书达理。你这婆子,连向主家行礼都不会,作何道理?”
那仆妇一愣,厚着脸皮笑了笑,又重新行了礼,“老奴委实高兴,这才失了礼数。瞧小娘子说话行事,当是个能做主的。我乃是永平侯府的管事王嬷嬷,侯爷病重,一心记挂着多年前走失的长子,百般寻访,才知晓竟然是府上的谢老爷。”
“正好齐国公判两浙路经略安抚使,老奴便随着他们家的大船来了临安,接你们一家子回侯府团年,好见侯爷最后一面。”
谢景衣一听,惊讶的看向了那王婆子,“你们家老侯爷病重,眼见着就要驾鹤西去,你竟然高兴得失了礼数?”
王婆子的笑容逐渐僵硬……
谢景衣眼皮子一翻,“嬷嬷也莫要嫌我说话不中听。这几日我们府上,都来了好几位自称是这府那府的牛鬼蛇神了……我们谢家往祖上数三代,那都是喝着富春江的水长大的。嬷嬷一来这里,便给人改了祖宗,我没有将你乱棍打出去,已经是我修养好了。你说了这么些,可有凭证?”
王婆子面色一沉,她竟然不是第一个来的?没道理啊!
她想着,爽快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这里头是我们侯爷的亲笔信,盖了永平侯府的印。里头还有一块玉佩,同谢老爷脖子上戴着的那一块,是一对的,一模一样。”
她说着,就想将这些往谢景衣的怀里头塞。
谢景衣蹙了蹙眉头,看了青萍一眼。
青萍双手叉腰,往那中间一横,接过了王婆子手中的信,“你这婆子,我家小娘的纤纤玉手,也是你能碰的?”
谢景衣眼皮子跳了跳,看也没有看那信,便往袖子里一塞,若无其事的说道:“嬷嬷也莫要嫌我说话不中听。这几日我们府上,都来了好几位自称是这府那府的牛鬼蛇神了……我们谢家往祖上数三代,那都是喝着富春江的水长大的。嬷嬷一来这里,便给人改了祖宗,我没有将你乱棍打出去,已经是我修养好了。你说了这么些,可有凭证?”
王婆子顿时傻眼了……
这是什么鬼?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凭证刚刚才给了你,你咋地就翻脸不认了!
第2章 哪来的倭瓜挡道
便是青萍也诧异的看了谢景衣一眼,只不过她一个下仆,还能比主家聪慧?谢三娘子如此行事,想来是已经确认了这婆子是个骗人的货色,自有章法。
“你这婆子,若有凭证,快些拿出来。若是没有,我可是要叫人了。”
王婆子僵硬在原地好一会,她虽然不是永平侯府最得势的嬷嬷,但也是踩着不少人上位,有姓有名的仆妇。
纵横后宅十几载,这还是头一遭遇到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信同玉佩真的不在了。并非是她幻想的,眼前这个看上去天真得不谙世事的姑娘,刚刚的确是收走了她的信物。
然后不认账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小娘子。
她生了一张及其讨喜的脸,算不得多好看。但是玉雪可爱,像极了奶糕,笑颜弯弯,嘴角微翘,看上去便觉得毫无心机,让人亲近,十分可欺。
然而,呸!
王婆子想着,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小娘子莫要开玩笑了。我刚才不是把信还有玉佩都给你了么?就在你的袖子里揣着呢,你如何不认了?那可是永平侯府,你阿爹若是成了永平侯的儿子,日后少不了平步青云!”
“便是小娘子你,背靠侯府,那也能够有个好前程,飞上枝头变凤凰!这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啊!你年轻不懂事,待你阿爹阿娘归来,便能够明白老奴的苦心了。”
“不信,不信你问你阿爷阿奶,他们肯定知晓,你阿爹不是亲生的!”
谢景衣一听,站起身来,“来人啊,将这胡言乱语的婆子给我乱棍打出去。一口一个永平侯府,却拿不出半点证据,这临安城里谁人不知,我阿爷阿奶早已仙逝,竟然拿他们作筏子。我瞧着过了腊八便是年,不愿意伤了和气,你这婆子,竟然脸大如盆,登门行骗来了!”
谢景衣的话音刚落,门外便来了几个家丁,将这婆子架起,朝着门口走去。
王婆子想要挣脱,但那里是这些壮汉的对手,呼啦啦的嚷嚷着,“小娘子,我当真是永平侯府的人,对了,齐国公府的人能给我作证,我是坐他们的顺风船来的。”
家丁嘭的一声把门打开了,风呼呼的吹了进来,吹得谢景衣的衣襟沙沙作响。
她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王婆子,轻蔑的笑了笑。
齐国公府是何等孤傲,岂会为她一个下人作证?就算齐国公府开口,那也只能够证明王婆子是永平侯府的下人。
没有道理,按着人头,叫人认亲吧?
上辈子,王婆子便是凭借那封信还有玉佩,说动了谢保林的,除此之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