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方才得以渡过难关,我便一直想要来亲自同你道个谢。只是刚到京中,人生地不熟,也没能寻着空。前两日又听说你病了,便想着来看看可有什么帮得上的地方。”
这番话说得倒也算是周全,可沈琼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倒宁愿她开门见山地将事情给挑明了讲。
“夫人客气了,”沈琼耐着性子,同她客套道,“先前方公子来道谢之时,我已经说过了,十两银子于我而言着实算不得什么,当初也未曾想过要什么报答。至于这病……有劳方公子帮我托了太医来,至于旁的,便不劳费心了。”
旁的事情且不论,单就方清渠舍自己的情面托了太医来诊治这一点,沈琼一直是怀着感激的。看在这一点上,她对方母便生不出什么恶意来,哪怕不怎么耐烦,也仍旧是好声好气地说着话。
客套了几句后,方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太医可曾说过,沈姑娘你这病何时能好?”
这些日子来,几乎没人会在沈琼面前问这话,云姑与桃酥都是着意避讳着,生怕戳了她伤心处,采青则一直是坚信这病一定会好起来。
沈琼心中也明白方母为何会这么问,如实道:“华太医也说不准,兴许如当初那般几个月,又或许,要等上数年。”
饶是早有猜测,但方母听了沈琼这话后,心中却还是一沉。因为方清渠并没同她提过,哪怕被问起来,也是含糊不清地推说应当迟早会好。
她正是察觉到不对,才特地过来走了这么一趟的。
自小到大,方清渠都是极听话懂事的孩子,这还是头一次,为了个外人有意欺瞒她。
方母很清楚自家儿子怀的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想要娶沈琼,又怕她阻拦,所以才会帮着遮遮掩掩。她心中也明白,此事难从方清渠那里下手,只能让沈琼知难而退才行。
短暂地犹豫片刻后,方母彻底拿定了主意,开口道:“兴许有些冒昧,但有几句话,我还是不得不说。”
这话沈琼听得多了,非但没恼,甚至还有些庆幸她终于不再绕弯子了:“您只管说就是。”
“清渠曾受过你的恩惠,可后来也为你做了许多。”方母叹了口气,“他是今科状元郎,放着那么多大家闺秀不要,仕途也因此多了坎坷……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但沈姑娘,你多少也该为他考虑一二才是。”
“你……”桃酥忍不住想说什么,可却被沈琼抬手给拦了下来。
方母又语重心长道:“再者,年轻人总是容易被情爱迷了眼,可这都是一时,并不能长久。纵使我今日点头应允了你们的亲事,难保将来他不会后悔,届时你又当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