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愣了愣,笑起来:“你才十六。”
他们谁能比谁好一点啊?
不论是侍卫还是在场被抓的,听到这两个年纪,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年纪未免太小了一些。
可就是那么小年纪的人,下徐州,抓凶手。
侍卫们一边感慨着身份,一边想着自己好像也都是十来岁上的战场,便觉得哎,小主子不愧是云家后人,虽然只是个女子,可却巾帼不让须眉,连看上的人都是那般果决。
他们心里感慨,并没有影响到封凌和傅辛夷。
封凌对傅辛夷劝说着:“可我不想你见太多血。我怕你晚上睡不好,心思多,又生病。”
傅辛夷是真的半点不怕他。也是,上辈子也没见傅辛夷怕他,这辈子怎么可能会怕他。她微仰头,很肯定地一字一顿说着:“我,不,怕。”
“我想让侍卫让人疼一些,削得太干净,不疼。光流血,看着恐怖罢了。”封凌叹息一口气,“比如先拔了手指甲和脚指甲,再考虑用一下针,最后削去手指脚趾。”
被抓的人疯了,听到这里开始辱骂起封凌。
封凌却依旧没有改口。
他和傅辛夷像是完全远离那群人一样,根本不在意他们辱骂的是什么:“毕竟到现在为止,他们都不乐意将对我们下手的人给交代出来。”
听到这里,有真不知情的用质疑的口吻开始怀疑别人:“你们为什么不说?你们难道想让我们全部死在这里么?”
有知情的眼神飘忽,心中动摇。
还有坚定认为封凌在哄骗人的。
而最初那两耳朵被削掉的人已陷入半疯状态,疯狂过后,终于沙哑着嗓子开口:“是肖家。这回是肖家让我们下的手。我心眼多,总要多知道点才乐意接活做。这回确认是肖家,我才出的手。”
这人一开口,周围的人忽然就都闭嘴了。
他眼内的怨恨滋生:“这些权贵人士,一个个都没将我们的命放在心上。死了就是我们活该,与他们无关。活着他们得意,脏的反正是我们的手。”
封凌吩咐:“替他耳朵止血。”
立刻有侍卫上前,替这人脑袋包扎起来。
这人见有人替自己包扎伤口,却还是和无知无觉一样,自说自话没停嘴:“我不知道是肖家的谁。京城里他们一家利益为上,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人惊讶。可真当说了他们家,又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是他们做的。”
封凌见中年人眼内终于有了点慌乱,再度确定了。
他吩咐:“将人全部捆着带上京城。”
侍卫们齐刷刷开始动手,找木板推车,将人放平了堆放在上头,一个个叠加着准备推回京城。
傅辛夷见事情告一段落,轻微松了口气。
封凌和侍卫多说了两句:“你们多问点消息出来,我们现在还需要快些回京城。问的时候记得分开问,省得他们互相之间对上口供。”
侍卫们纷纷应声。
傅辛夷在边上听着,本还想说点什么,忽然感受到一阵不对劲。
她困惑望了眼远方,敏锐问了一声封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是有节奏的沉重马蹄声,是她在京城都没有听到过的整齐划一。
封凌顺着傅辛夷视线的方向望去,暂时一点都没看到。
倒是有一个侍卫赶紧趴在地上屏息听了听,随后起来快速和傅辛夷以及封凌说了一声:“是军队。”
这里距离京城可还有一段距离,是哪里的军队会特意走这么一段路,突然到这条道上来?
封凌皱起了眉头,在心里将可能会在这段时间出现在附近的人都想了一遍,随后脑中出现了一个觉得极为不可能,却又或许有可能出现的名字。
傅辛夷并不知道封凌已隐隐有所猜测,抿紧了唇。
他们在原地稍等了片刻,就连普通人都能感受到脚下地面的轻微震动。
前方整齐的队伍出现,先头两个带着旗帜的骑兵飞快从两侧跑过,绕了他们这群人跑了一圈。旗帜迎风飘荡,被风吹得旗面鼓囊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旗帜上鲜明的一个“云”字,昭示了即将到来人的身份。
是云家的将士,是云家的兵。
而能派遣这些人的,如今的天下、如今的云家,只有傅辛夷的舅舅,天下闻名的云将军。
战旗带上家族的姓氏,这是帝王给的殊荣,是那么多年以来,仅有几位将军才能有的殊荣。
随着先行旗帜出现,后头两列人马将他们彻底围住,而最后到来的将领,双手牵着马绳,带骏马缓步上前。
傅辛夷微微睁大双眼,还是第一回 见这等仗势。这比封凌当初作为状元游街还要招摇。
马匹较高,人坐在上面显得气势凌冽,如同一杆枪,直挺挺立在那儿。他身上一身铠甲,就连脑袋都穿戴上了铠甲,看起来很是魁梧,却意外并不沉重。
或许是这人骑马看上去依旧敏捷,没半点重骑兵的迟钝。
他没有露出脸庞,就露出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深邃黝黑,里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傅辛夷半响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