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颜色,更是要用特定植物染色。
外加上人总是会冒出各式各样的要求,一会儿要求纸要不透墨,一会儿要求纸不伤眼。光习字作画,纸就能分成多种,算上特殊用途那种类更多。
傅辛夷对纸了解很少,这会儿纯粹是将画不好图的锅丢到纸上罢了。
或许画多了就好了。
傅辛夷并没有打算放弃,继续提笔试图描绘出眼前的花。
她画得认真。
学了画了,进步总会有的。要是一笔不动,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光明可过太浪费。她既然有了双眼,既然生在这样的世家中,总归要做点什么事情。
一张纸画完,又是一张。傅辛夷放下笔,再将一张纸搁到一旁,顿住回神:“哎……”
桌上再无一张空白纸。她竟是画完了一刀纸。
“小姐,您眼睛该休息了。”良珠进书房提醒,“老爷让您得空去见他。”
傅辛夷望着自己面前一片混乱,呼出一口气:“嗯。确实该休息。”
良珠见傅辛夷同意休息,上前将桌上已干的纸张收拢到一起。她很高兴见自家小姐对琴棋书画上一点心,而不是如同前两年,大多时间不是看杂书就是钻在院子中。
傅辛夷顺手将笔丢入要洗的笔筒:“爹找我何事?今日不是上朝日么?”
良珠回话:“今日确实是上朝日。老爷回来后就让人传了话来,倒是没说是什么事。”
傅辛夷应声。
她检查自己衣服上没沾染什么墨点,寻水洗个手后,带上良珠,前往傅尚书书房。
到了书房,傅尚书还穿着朝服,端坐在位置上写字。他头发染得乌黑,梳得工整,衣服上几乎没有任何褶子,气势颇足,看起来是极为讲究。
傅尚书没抬头,语气平和说了一声:“坐,我有些私事和你聊聊。”
良珠听到这话,意识到这是父女间私聊,乖顺退下,将书房的门一并带上。外头候着的仆役见良珠退了出来,机敏将书房的窗户一并关了。
傅辛夷寻了位置坐下,乖坐静等傅尚书开口。
“今日上朝,那位勃然大怒,借三年前翰林院一位庶吉士的自缢事件、,撤去了翰林院卢大人——卢旺申的父亲,明年春闱的差事。”傅尚书语气平淡,“大理寺将彻查此案,而此案涉及卢旺申。”
傅辛夷满眼愕然。她想到自己收到的那封信。
是送信那人做的事?
傅尚书本不该将朝堂之上的事情与自家女儿说,可家中就那么一个女儿,他也仅当过一次父亲。
他抬头瞥了眼傅辛夷:“桂尚书会趁着这次机会下手,桂三小姐和卢家公子婚事基本告吹。她这些时日在家闲来无事,我帮你约了年后相见。”
傅辛夷点了头:“好。”
“桂三小姐性格跳脱,话不饶人,但到底是桂府三小姐。”傅尚书说完这话,轻笑了一声,“她的婚事和你一样……”麻烦。
傅辛夷听出了话里没有说出的意思,没多吭声。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到底是谁送来的信?这人是如何找出三年前一场旧案,又是如何通过这场旧案剑指卢家?
傅尚书吩咐:“这些时日注意着些。要是那人继续派孩子送信来,让下头的人跟着孩子。”
傅辛夷应声。
她不知道还会不会收到第二封信。大约是会的,只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傅尚书见女儿乖巧,又问了一声:“你想开的店,想得如何了?”
傅辛夷见傅尚书略感兴趣的模样,将自己新增的念头说了出来:“当下京城百姓多有余钱,但天下百姓并不是人人如京城这般。要赚有钱人的营生,那便要弄得贵重、罕见,要值回租金;要是赚普通百姓的营生,那便要弄既有观赏性又有实用性的植株。”
傅尚书点头:“是。”
傅辛夷见傅尚书在听,继续慢慢说着自己的规划:“后者户部等该是有所考量的。我不能抢皇家的生意,还是做前者生意为好。我可以画出一些图纸,教一些人盆种、扦插、插花、创画。里头细节还未想好。”
傅尚书轻笑一声:“还开铺子?”
傅辛夷点头:“铺子是肯定要开的。我想着赚了一些钱,自己去买一个铺子。”
京城铺子价格昂贵,绝不是普通几金可买下。
傅尚书笑意加深:“看你做事温吞吞,心倒是很大。”
傅辛夷朝着傅尚书腼腆笑了笑。她确实是如此,过着舒坦一些了还不满足,总忍不住想要踏出一只脚,往外头试探性走一走。走得通便继续走,走不通便换个方向。
傅尚书松了口:“你要是真能自己赚钱买下一间铺子,我会找专人帮你打理。掌柜人选上头,你怕是一时半会找不着合适的人。”
傅辛夷连忙点头:“好。”
父女说好了这事,傅尚书便让傅辛夷去做自己的事:“你去忙,将细节再完善一些。视物别太久,伤了眼睛,回头还要宫里头再派人来。”
傅辛夷应声。
宫里头皇后娘娘对她极好,逢年过节都会送东西过来。唯一奇怪的是,自她双眼可见物,意识也清醒如普通人了,皇后娘娘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