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大小事宜。如今北安王府上下近百个仆役中,这两人的身份是除了大管家以外最高的。
夏临年纪比春临大,却更为活泼一些,她行完礼后,主动小声向曹觅示警道:“夫人,王爷因着张氏母女的事发了怒。这事本是后院几个看菜下碟的管事闹出来的,到时候王爷若诘问起来,夫人推到他们身上便是!”
她语气熟稔,看来是经常为原身出主意的。
曹觅斟酌着语气哀切回道:“终归是我管教不严,王爷若有什么不满,我受下便是了。说起来,张氏母女那边如何了?”
夏临回答道:“大夫还在诊治呢,但我听到大夫与王爷说话,说张氏母女的命是保得住的,夫人不用担心。”
曹觅又问:“到底是哪个管事克扣张氏母女那边的衣食用度?”
听到这个问题,却是从方才起一直沉默着的春临摇了摇头,回答道:“回夫人,此事尚未明朗。几个有牵连的管事正在互相推诿着,都说不是他们的过错。”
“好,我知道了。”曹觅点点头,“我先过去见王爷,你们若是累了,就先歇一歇,事情总是做不完的。”
她这番发言十分附和原身的做派,两个熟悉她的婢女都没有怀疑,行了个礼便自去忙碌了。
曹觅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地朝书房的位置走去。
接下来,大概就是穿越过来的第一场硬仗。
穿过前院侧厅,曹觅很快来到位于正屋侧后方的书房。这里是属于北安王的区域,气氛明显不同了。书房所在的院落里里外外都有侍卫把守,这些侍卫个个身高体壮,气势逼人,绝不是一般的家丁能比拟的。
好在她身为王府正妃,一路上没人敢拦她。她一路顺畅地来到书房面前,又被守在门外等候的大管家领进了房中。
等将曹觅领到了北安王所在的书房,管事也行了个礼,直接退下了。
曹觅看着面前正伏案疾书的男子,行了个礼,“王爷。”
北安王戚游便像是终于意识到屋中多了个人似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用多礼。”
在方才来的路上,曹觅就将原身记忆中关于北安王的记忆片段重温了一遍。北安王年仅二十一,但却年少有为,在双亲早亡的情况下依旧凭自己的战功保住了王位。
所以在原身的记忆中,北安王一直是个冷面杀神一般的存在,冷漠,强大,但也十足地吓人。她自小遭遇苦难,向往的是温柔体贴,能与她共话风月的夫君。嫁给气势摄人的北安王,心中其实是不愿的。
但她习惯了听从姐姐的安排,也习惯了对命运屈服,所以便默默遵从了。
但曹觅第一眼见到的北安王,却与原身记忆中有所不同。
眼前刚过二十的少年眉目凌俐,两颊却有一点尚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中和了面上肃杀的神情。双唇虽然紧抿着,却并不是冷面酷哥常见的薄唇,嘴角上扬,是现代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微笑唇形。
在曹觅眼里,北安王的长相飒中带奶,完全是她心目中那种刚离窝的小狼狗模样。
可还没等曹觅心神为美色动摇,“小狼狗”戚游便轻叹了口气,问道:“本王听闻夫人近日感染了风寒,夫人本就体弱,府中事务繁杂,还要劳夫人费心,实在不妥。本王欲立一后院总管事,为夫人分忧,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第3章
戚游对于王府中的情况也很无奈。
他常年在外,并不擅长处理这些后院的琐事。亡妻在时,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完全不需要他担心。遵从亡妻遗愿娶了曹觅之后,后院便开始管束不住了。
之前他还在王府的时候,下人们还畏惧于他的威势,后院乱不起来。可后来他为了平叛,匆忙离开了一年多,再回来,却发现王府后院已经是一团乱麻的景象。
他知道现任的王妃不会管家,但没想到她能失职到这个地步,连他带回来的客人快冻死在府中都不知道。
但另一方面,戚游也了解原身的性子——原本的曹觅看到一只不幸被冻死的鸟雀都要默默垂泪几日,哪里敢动害人的心思?他知道此事必定不是出于原身的本意,但无论怎么说,在其位不谋其职,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罪过。
所以,他心中虽然有怒气,但却不打算惩罚体弱的王妃,而是准备从实际情况出发,甄选一个后院管事来接手曹觅手中的管事权,将事情从根本上解决。
曹觅听了这话,心中却是一紧。
她刚穿越过来,最大的依仗就是原身留给她的这个王妃的身份。没想到一见到北安王,他开口就要收回王妃管事的权柄。
这等于直接拦腰斩掉她一半的依仗,她怎么能答应呢!
但原身确实有错,这个错她也得认。
默默地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曹觅换上了一副原身最常用的哀切的面容,“妾身知道,这一次,确实是妾身失职了。”
这句话说完,她的眼角已经湿润。
大概是因为原身本就懦弱爱哭,她做起戏来根本不用费劲,只恨自己的演技配不上原身发达的泪腺。
看到曹觅这幅模样,北安王果然头痛地揉了揉额头。
毕竟面前是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