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猜到他不会在堵车高峰来接他,郑砚浓无声朝空姐告别,他轻笑一声说:“给我个地址,我去找你。”
江歇打起精神,报出医院的地址。之后起身到茶水间煮了一杯很浓的咖啡提神。
等郑砚浓来,他先闻到的是满屋子的咖啡香。看了看江歇手边颜色深沉的液体,他立刻已意识到挚友是有了烦恼。
凑近朝纸上一看,郑砚浓笑着说:“被绯闻所扰?”
江歇没做出回应,却把目光放到了眼前这位新锐珠宝设计师身上。他从来绯闻不断,时不时和演艺圈里的人捆绑,可每次见他却丝毫看不出他因此而困扰。
“如果被误会有未婚妻,怎么办?”江歇把问题丢给郑砚浓,却没多做解释。
“我被传有上百个前任,数十个未婚妻,你问的是哪位?”郑砚浓在江歇的注视里老实跑去洗手,直到好好洗过,才坐在了江歇面前。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郑砚浓看了看江歇列举出来的时间,拿起钢笔朝江歇勾了勾下巴:“说说这两个时间里,你分别去过哪些地方,而误解你的人又在哪。”
等温琅带着一身火锅味回到晟庭花园,推开门见方栀言正捂着伤口斜靠在沙发上。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明显热度,让温琅松了一口气。
“言言,你其实可以先休息再工作。”温琅看了看她的脸色,大概能猜出她肯定又累了一天。
“琅琅啊,我现在就在休息。”虽然是微创手术,但方栀言的身体因为长时间过劳有些虚。一想起还有好几份纸质文件没有翻译,她便放弃了休假的念头。
见她坚持,温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洗手跑去厨房,现冲了一杯土豆泥拿了过来。
“琅琅,把你抽屉里的眼药水都翻出来吧,我看了个帖子,有些不适合每天用。”受江歇之托的事,方栀言并没有忘记。她从包包里拿出整齐叠放的纸,看了看。
温琅对于她突如其来的要求有些不明就里,不过她习惯了来自方栀言的照顾,便不疑有他地上楼把花花绿绿的眼药水都翻了出来。
某些只用了一次就被她忘了,如果不是方栀言突然提起,温琅都不知道她竟然在这方面花了那么多钱。
“这几个牌子你找出来。”方栀言坐直身子,把用过的挑选出来,顺口说了几个牌子给温琅。
“这几个呢,最好不要再用了。”根据江歇写的,方栀言指了指几个网红款,对温琅说。
“这几个挺好用的。”温琅都是看网友推荐买的,她带着疑惑看向方栀言。
“这是来自专业眼科医生的建议。”方栀言不理会她的抗议,把面前的药品强制分类。
等到完成江歇的嘱托,方栀言随手把纸放进了手边的抽屉里。她起身缓缓走上二楼,打算继续工作。
温琅看着垃圾桶里的眼药水,不由为自己的眼睛开始担心。她的眼睛很容易生病,如果不是之前在医院有江歇照顾,早就因为高强度的工作出问题了。
乍一想到江歇,温琅脸上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是一个禁忌般的名字,就算只是短暂想起 ,都会用加倍的难过惩罚她。
坐在地毯上,温琅心里乱糟糟。
江歇的那句话这时又响起在耳边——我没有未婚妻。
如果真的没有未婚妻,现在的他们是不是就会拥有不同的现状?
这个念头犹如石子,砸进温琅看似平静的心里。水面乍一看平静,可深处却波澜不断。
江歇和郑砚浓正熬着夜调取医院公用车辆的行车记录仪,好不容易翻到温琅那天晚上坐过的那辆,被意外收录进去的那句通话让江歇和郑砚浓面面相觑——
“我是江医生的未婚妻,这点,请你不要忘记。”
“我说朋友,如果不是我太了解你,如果有人给我一通这样的通话,我也会误会。”郑砚浓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仿佛朋友正遭受的境遇特别有趣。
“所以,到底是谁打电话给温琅的?”反复播放的片段里,还一并收录了温琅努力克制的哭声。
强压着的情绪在江歇听来特别心疼,好想把她抱紧怀中,替她擦去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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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忙碌的星期,距离项目收官没剩几天。江歇从医院离开,朝着郑砚浓发送的地址赶去。
此刻天已经黑了,可是属于这个城市的热闹才要刚刚开始。在高架桥上被堵了半个小时,江歇才赶到郑砚浓所在的酒吧。
推开门,里面客人很多,他眯着眼朝四处张望,一眼就看到了一头银发的郑砚浓。他正坐在吧台和一位女士调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江歇走到郑砚浓身边,咳嗽了两声,就快要亲上的两个人这才分开。陌生的女人上下打量江歇,随后带着几分不甘愿离开。她边走边回头,只看郑砚浓会不会叫住他。
徜徉在情场里的郑砚浓并没有把刚刚那位主动上前搭讪的女孩子看在眼里,他从口袋里抽出湿巾,把跟前的高脚凳擦了又擦,才让江歇坐下。
有这么一个洁癖的朋友,实属无奈。
“就不能好好找个地方吃饭吗?”音乐声逐渐变大,空气变得浑浊,江歇看着渐暗的室内灯光,面露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