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答应得倒是干脆，“所以，记得把报酬打到姐姐的账户里。”
有钱不赚是傻子。
“姐啊，您都快回到秦家去做千金小姐了，是缺这点钱的人吗？!”
这单可是他接下来的！
秦晚眼眸微抬，眼底闪着盈盈光华，“缺啊，再说了，我回去秦家是我和秦家的缘分，和我自己赚钱本来就不冲突。”
“少年，你要弄清楚，现在出力的人是我哦。”
最后一个字，秦晚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威胁和警告。
“叮咚。”
秦晚瞥了一眼手机，是微信转账的消息。
她弯唇笑了笑，眉眼如画，笑容暖如那灿烂的骄阳。
“真乖，努力工作，下次给你加奖金。”
手机那边的少年翻着白眼，就秦晚这个爱财如命的性子，加奖金恐怕要到牛年马月。
“赶紧吧姐，要是人马上没了，那人怪罪下来，你跟我都得卷铺盖走人！”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都这个时候个还在斤斤计较钱的事情！
秦晚摁掉了通话，啧啧，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一点都沉不住气。
过了约五分钟，她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下。
她抬眸看向楼顶，那里缠绕着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
医院嘛，有死气存在并不见得有多奇怪。
奇怪的是，这黑气不同寻常。
接近中午，医院门口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有人脸上带着如释重负，有人喜上眉梢，有人愁眉不展。
医院就是这样一个生和死同时存在的地方。
一个小孩子指着楼顶，“妈妈你看，有人在楼顶站着呢！”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妈妈更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在开玩笑。
“宝宝你乱说什么呢，楼顶哪有……”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向医院楼顶。
声音戛然而止。
楼顶真的站着一个人，病号服松垮垮的，长发随风飘扬。
仿佛下一秒就会跌落。
女人赶紧捂住了孩子的眼睛，手忙脚乱的拉着孩子往医院门口跑去。
"保安，快，楼顶有人要跳楼！"
秦晚再看过去时，医院门口站着不少人仰着头在围观。
大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要跳就赶紧跳啊，别浪费时间了。”
“就是，估计是作秀的吧，要想死的话早就死了。”
“想死还不容易吗？想活着才艰难。”
“就是啊，都有勇气死了，怎么就没有勇气活着？”
秦晚穿过围观的人群，听到的是这样让人心寒的话。
冷言冷语就像是最锋利的刀，在人脆弱的心上，再狠狠扎上几扎。
她想起之前目睹的一件事。
最后一根压垮了那个正值花季的女孩，就是这样的锐利到可以杀人的话。
那个年轻的消防员一直耿耿于怀，他说：“我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救下她了，差一点就可以了。”
要不是那些人的话……
他就可以救下那个对这个世界还怀有一丝丝希望的女孩子。
大多人心凉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反正死掉的不是自己，不过是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说一下又怎么了。
秦晚脚步停在一个说的正起劲的中年大妈旁边。
“阿姨，要是站在那上面的是你的亲人呢？”
“你还能这样口无遮拦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吗？”
大妈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对上秦晚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眸之后，突然就怂了。
“我……我就是说说而已，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妈嘴硬的反驳。
“呵。”
秦晚看着她，冷笑。
“你女儿十五岁那年，要不是因为你的“说说”而已，她又何至于失去了性命。”
“这个世界上，有些语言可以杀人。”
“而你的女儿，就是死在你最锋利的语言之下。”
秦晚不轻不重的话犹如一个惊雷在大妈的脑中炸响，“轰隆”一声，炸出了她深藏的记忆。
“你怎么这么笨？中考的成绩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还不如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直到，医院叫她去认人。
那个成绩不好，让她觉得丢脸的女儿，终究是没有了。
大妈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心事被剥开之后的恼羞成怒。
可是，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大妈一抬头，却已经找不到秦晚的身影了。
*
秦晚在电梯里气愤的摁下楼层按钮。
她眸色沉沉，手痒痒的，真想揍人。
秦晚到楼顶的时候，医生和保安们一早就搭电梯上来了，正在轮番劝说那个站在楼顶边缘的女人。
那个女人摇摇欲坠，只要往前一步，她就可以粉身碎骨。
她崩溃到歇斯底里的声音穿过人群，落入秦晚耳中。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