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替傅沥行掖了掖被角。
轻轻叹了一声气。
三十多岁的男人,容颜未改,可被一身的病气给拖垮了。
傅沥行嘴里发出声音,几个字,沈放听不清楚,又凑近了一点,“傅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半昏迷状态的人缓缓将眼皮掀开一些,头顶上的灯光太亮,晃得他皱了一下眉头,咳嗽声从齿缝溢出。
沈放立马伸手触碰开关,将灯光调暗了一些。
傅沥行将手搁在沈放手背上,低低咳了几声,他的声音实在太低,沈放必须弯着腰才能听见:“去叫锦瑟易山上来。”
沈放应了一声好,转身去开门。
开门出去,楼梯口那边有人跑了上来,沈放看到是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
女人的长发披肩,看不清长相,贴着身子的黑色的长裙勾勒出来的身材凹凸有致,待她转过身来的时候,饶是沈放也不由看呆了去。
那女人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在他身上,因为沈放穿着白大褂,身份一目了然。
沈放皱眉。
她冲过来,目光在汇聚到他白大褂上的一团污血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像滴了血,红成一片。
沈放不知道她是谁,但在敏感时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傅沥行休息,便出手拦了一下。
“你不能进去…”
白苏就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沈放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堵在傅沥行的房门外。
白苏哭意哽在喉咙口,好容易挤出几个字出来:“让开…我要见他!”
沈放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过去,紧随而来的锦瑟和易山爬上楼站在楼梯口,神色难辨。
也就是这个一个瞬间,白苏将他推开。
门被人从外面推进来。
刚才门外的吵闹声,傅沥行听得不真切,只是听见一道久别的声音,想来是烧糊涂,听错了。
他倚靠在床头正低头咳嗽着,手心的那团帕子被血染红了一片。听见响动,慢悠悠的抬眼看过去,手帕还捂在唇边,脸色与帕子上的血形成强烈的反差。
傅沥行本就生得白净,这些年卧病在床,更少在阳光下行走,被病气更衬得苍白。
在看见白苏的那一刹那,灯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微微一顿,手背挑起的青筋浮动的痕迹清晰。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锦瑟易山和沈放都不敢开口说话。
白苏站在门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傅沥行细瘦的手指微微收拢,将那团帕子捏进手心里。
再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他微微压制着呼吸,声音缓慢而轻的问她:“你怎么来了?”
他并没有问她是如何来的,她的护照证件都在他手上,他一天不松口,北安城就没人敢给她办理证件,如今有本事将人送来的,只会是傅家的人。
门外的沈放和锦瑟易山不知道何时走了,门也关上了,白苏就站在门边的位置,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盯着傅沥行看。
只是那双眼睛,真的像是染了血一样的,红得不像话。
眼圈上有水汽氤氲,却一滴泪也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