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拧。
一个人需要安安静静不被药物影响整整十个多月,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那就说明,在那段时间里,周敏极大可能是怀孕了。
果然等他的手指滑倒下面一张照片的时候,看见的是另一张报告,男婴,3.9kg,签字的人也是傅恒。
傅远征的眼神惊动的颤抖着,他的手指倏然一凉,下意识的抓紧手机,曲起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
那么周敏,真的是他母亲!
最后一张,是周敏的死亡鉴定报告。
她是坠楼身亡的。
距离她生下男婴过了七年。
警方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傅远征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坠楼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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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一点了,傅沥行仍没有睡意,他靠在阳台的摇椅上,习习凉风吹动着白色的衣袂,他轻阖着眼,听见敲门声,“进来。”
“大少爷,还没睡?”
管家进了衣帽间,拿了一件外套出来,给他披上,说:“夜里风大,大少爷快进去吧。”
“没关系,福叔,你怎么还没睡?”傅沥行淡淡问道。
管家顿了顿,说:“是我的失误,没有仔细检查过书房里的所有书,没想到老爷当年还将周敏的照片塞进书里,我真怕二少爷会想起什么,那些事,终究不好,你们兄弟之间…”
傅沥行抬手示意他不用继续往下说,他低低的咳了两声,脸色苍白,说:“远征他将来会明白我的。”
“二少爷虽然不容易,但您才是最委屈的。”
傅沥行微微叹了一声气,说:“福叔,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最委屈的人,你与我亲近,自然觉得我是最委屈的,可是旁人却不这么认为,自有更委屈的人。”
更委屈的人,多了去的。
管家心疼的说:“可我管不了旁人。”
傅沥行笑笑不说话,打发管家回去睡觉,自己便在阳台又坐了一会儿。
直到风大了,他咳了几声,才起身。
接下去的三天,傅远征没再去公司,而是在家安安心心的“养病”。
他没去找陆唯,没有给她打电话,那晚她的情绪波动大,他想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
下午出了一趟门,他令张宋将车子开到那一条街,停在唯一花店的斜对角。
透过橱窗就可以看见在里面忙碌或是发呆或是听白苏和那个店里新来的小姑娘说话,其余时间,她都挺安静的,比以前更安静了。
天气渐渐炎热,头发松松的在脑后扎成一个低发髻,坐在橱窗边整理花束的时候,有几缕头发垂下,她或是不管,或是掖在耳后,窗外不时有年轻的小伙子驻足凝望,更有大胆者,进门搭讪,或买花,有些被白苏打发赶走,有人赖着不走,最后不知道陆唯说了什么,那人才讪讪离开了。
傅远征看了一会儿,张宋问她需不需要过去,他淡淡的说:“不用。”
在家毫无睡意,到了车上反倒困了。
张宋看见他阖着眼,便将车窗升起,隔绝了外面的喧闹声。
傅远征醒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不知不觉竟睡了两个小时。
张宋见他醒来,小声提醒道:“总裁,饭局快开始了。”
傅远征捏了捏眉心,想到今晚是薛柠公司组的饭局,为了这次合作的事情,还有市政的几位要员,推不掉。
“走吧。”
薛柠的位置依旧安排在傅远征边上。
这事,是薛柠到现场才知道的,不过她觉得并没有什么尴尬的,况且感情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她并不觉得自己被拒绝就必须躲着傅远征。
饭桌上的其他人都在客客气气的敬酒,没人注意到薛柠和傅远征这边。
薛柠倒了一杯酒敬傅远征,傅远征只能以茶代之。
“傅总,希望你不要将那件事放在心上,我们以后还是好的合作伙伴。”
傅远征是很欣赏薛柠作为女人的风度,微微一笑,“当然。”
薛柠喝完之后,放下酒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凑近小声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我,是因为我不好吗?”
傅远征喝了一口茶,眉眼间是淡淡的柔色,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薛柠的表情微微一凝滞,旋即莞尔一笑,渐渐笑容都漾到了眼底了,嘴角弯弯,又仿佛带着自嘲:“这话,我听着好耳熟。”
傅远征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薛柠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周远征吗?”
傅远征垂眸,眼神晦暗深沉,低沉的嗯了一声,“你追过他?”
薛柠有些羞赧,但还是大大方方的说:“是啊。可惜,我追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无动于衷,我以为他这人就那样,对谁都冷冰冰的。
可是我也没想到他看着冷冰冰的,其实还是挺念旧情的,你可能也知道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每逢周末或是假期他都会回去一趟。
有一次我就偷跟着去了,又向他表白了一次,以往每一次他都是头也不回就走了,那次…”
薛柠想起那天,阳光很好,季节接近于夏天了。
孤儿院有一段的上坡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