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不出来……”
“为什么画不出来!”
席岁身子一僵, 环顾四周,只见满屋子的空白画架, 还有散落在地上那些色彩混乱的图画,可见作画之人心中不宁。
“画不出来没关系的,咱们休息一下, 好不好?”她紧了紧心神,尽量用柔和的声音去安抚。
然而,季云修对她的话聪耳不闻。非但没有任何缓和的表现,反而更加疯狂的开始敲脑袋。
席岁俯身下去,双臂将他环抱,拳头重重的砸在她纤细的胳膊上。
席岁吃痛,却未呼叫。
他像是没感觉,重复的挥手胳膊砸向自己,拳头全部落在席岁身上。
一拳又一拳,犹如被设定重复指令的机器,敲击在她双臂之上,痛感未消,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家中。
她用身体阻止他伤害自己,“阿修,你清醒一点。”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明明没掉眼泪,嗓音却已经染上浅浅的哭腔,“季云修说过要永远保护席岁的!”
刚才躁动不安的男人忽然停止了所有刺激的行为,举在半空中的双手渐渐垂落。
察觉他的安静,席岁才慢慢松开手,往后退了一小步。
待她低头看清季云修的脸,他脸上布满焦虑之色,低头在寻找什么。
看到那些被自己创造出来,又毁掉的作品,他突然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像个没了主心骨的孩童,“岁岁……我……画不出来。”
席岁不断安抚着,“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们以后再画。”
“不行,不可以!”这句话像是激得他想到了别的什么,又重新拿起手边的画笔,开始在白色的画卷上着色。
对于熟练地画师来说,随便几笔都能勾勒出常人达不到的效果,然而就在他画出形状时,又用一直笔排较宽的笔刷在画上打了一个明显的“X”。
季颜说过,他对自己的画有很高的要求。显然,这些被丢弃的东西全都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他在逼迫自己画画,这样的状态令他精神紧张,心生慌乱。作不出好画,他便开始折磨自己,或许他自己并未意识到这是伤害自身的行为。
“要画画,可以挣很多钱,全部给岁岁。”
“我要帮岁岁解决麻烦。”
席岁瞬间湿了眼眶,眼圈泛红。
竟然是这样……
坐在她家门之外默默等待,只为了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毫无保留的送给她。
把自己关进画室,逼迫自己作画,只因为想帮她解决麻烦。
除了父母之外,这个世界上只有季云修一人,不求回报的为她付出一切。
她缓缓抬起手,纤细的手指从他微微张开的五指缝隙间穿过,与他紧紧相扣,“阿修,我们订婚吧。”
季云修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订婚?”
席岁咬牙,忍住眼泪,点头,“对,我们订婚。”
“不……”他低垂着脑袋,不断摇头,“不订婚。”
席岁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嘴一瘪,不满的反问道:“为什么?”
他感受不出席岁话里的失落,只能凭字面意思回答:“他们说,订婚是联姻,我知道岁岁不喜欢联姻。”
席岁哭着笑了。
这个傻子……
被眼泪浸湿过的双眸仿佛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珠,眸中清晰映入男人苦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