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族最好摸的猫了?你拒绝了我,就是拒绝了天下最优秀的毛毛!”
苏源止拎着他的尾巴将他倒提起来,朝他的肚子挥了一拳。看模样,似乎要把他当沙袋打。
学渣猫喉头一紧,闭上了眼睛。
预想之中的拳头没来到了,相反,他被小心翼翼放了下来,面朝上,四只爪子也被拉着叠放到了肚子上。
苏源止把僵如玩具的猫放到自己膝盖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她的意识虽然清醒了过来,却不算完全度过了劫。
之前,就在她的心智完全被心魔吞噬掉的那一瞬间,她脑海之中的大阵再度亮了起来,将她的一部分神识聚拢。
她觉得自己好像分成了两个人,一个飘荡在大阵里,被金光流转的阵盘保护着,冷静自持;一个被排斥在大阵之外,业火从那个她身上升腾而起,携滚滚浓烟,变幻出种种尘世间所没有的形状,像是一只不断挣扎的妖魔。
心魔劫,神识完全被心中之魔所俘获,扭曲了对外界的感知,抹灭了记忆中的温暖,最后只能沉沦在自己的世界里,无知无觉变成一团莫名的东西。
苏源止清醒的那一部分神识慢慢在灵台中游动,观察那个被俘获扭曲的自己。
外界,僵掉的学渣猫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一抬头,便看到苏源止在闭眼打坐。当下也不敢给苏源止捣乱,只低下头,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低俯在苏源止手掌上,轻轻蹭动。
掌中一片绵软,丝滑的猫毛扫来扫去,柔和得像是轻轻悠悠的云朵。
苏源止神识一震,身体失去支撑,软软倒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蒙蔽她神识的血色更加浓郁。好在,一束白光自大阵之间莹莹而起,盘旋流转,最终破开血色,牵引着她的神识,使两片神识合二为一。
极致的疯狂与极致的冷静融合,苏源止只觉得自己的神魂都快被捏碎,金色的大阵、滚滚的业火、鲜红的血液、永无止境的黑暗都扭曲着、融合着,拼凑成了一幅又一幅不知所谓的图案。
大阵之中又荡起一阵白光。
混乱不堪的图案次第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布满星辰的夜空和冷冰冰的地板。与刚刚不同,苏源止能切实体会到自己躺在地板上,浓郁的血锈味从她嘴角溢出,与泥土里的草腥味混在一起,分外呛鼻。
熟悉的没有月亮的夜晚,熟悉的被追杀的体验。
苏源止尝试着撑起身体,却支使不动自己的手臂。她用神识探查一番,才发现她胳膊上的血肉已经跟碎骨碴子混在了一起,血液横流,灵脉崩裂。
纵使修者的体质比普通人强上不少,以她眼下的情况,恐怕也只能躺在原地等死了。
苏源止闭上眼睛,思索她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她很快就想了起来,这是她叛逃出师门那一天的事情。她用双手从几位师兄手下换得了一线生机,得以逃到山下,最后无奈卧在路边草丛里等死。
她是怎么得救的呢?
苏源止皱皱眉头,发现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幽静的夜里传来脚步声。
她肌肉不自觉僵硬起来。
与她情同手足的同门师兄弟已然翻脸,天下偌大,她却找不出一个会站在她身边的人。
苏源止闭上眼睛,做出无谓的祈祷,希求来的是个不知内情的普通人。这样,她还可以说自己是遭到了野兽袭击,骗取别人的帮助。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她身边停下。
苏源止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究竟,却连那点力气都没有了。与此同时,记忆中的痛楚终于同步到了她身上,苏源止一声闷哼,差点没生生痛晕过去。
紧接着,一丝凉悠悠的灵力注入她重伤的手臂,很快给她止住了痛,使得她的伤很快好了起来。
这是修士的手段。
苏源止暗自心惊。
片刻后,那不知名修士郁闷道:“什么嘛,给人疗伤这种事情,我最不擅长了。”然后喂了苏源止一颗丹药。
丹药约摸是疗伤、恢复灵力用的。
在丹药滑过喉咙的那一刻,苏源止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但不妙的是,一股庞大的灵力直接在她体内炸开,迅速充满她的灵脉,且还有进一步增多的趋势。
苏源止想骂人。
果然这个修士就是来杀她的吧?别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对方这般大费周章,难道想要跟一个将死之人炫富不成?
那个修士困惑的声音再度传来:“竟然已经虚弱得经受不住丹药的药效了吗?”
苏源止心道,你是哪门子丹药,毒药还差不多。
下一刻,她经脉里的痛楚迅速减轻。她终于有力气睁开眼,入眼的却是一名白发金眸的年轻将士。
寻常的修士,怎么会有那般古怪的发色与瞳色?
她几乎立马就确定了年轻将士发身份:“你是妖族?”
是妖族,就能解释对方为什么给她乱喂丹药了。
妖族修行与战斗,大多依靠天赋神通。人族视为修行路上必不可少的法器丹药,于他们而言不过累赘。
身上有丹药的妖族已属难得,指望他们学会丹药的正确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