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冬天的衣服里,也不用太过担心。
将东西整理好,沈向阳拍了拍手上的灰,打量着这座简陋的院子,一共也就四间屋子,男女各两间,每间都住了四五个人,实在拥挤得很。
沈向阳有些心疼沈向容,“姐,我听说有些生产大队可以给本地人点好处,住在本地人家里,屋子虽然差不多都一样,但好歹能自己住一间房,不用跟别人挤。要不我去村里问问,看谁家有屋子可以腾出来?我们给钱!”
沈向容面色一肃,“刚跟你怎么说的!低调谨慎!别的生产大队是知青点住不下这么多人,只能安排住本地人家里。上水村生产大队的知青都住这里,偏你刚来就生主意,搞特殊。姐姐知道这里条件没法跟原先家里头比,你将就些吧。”
“如果只我一个人,条件差点就差点。总归我以前不听话闯了祸,爸爸要治我的时候,便让爷爷找个最艰苦的军营把我扔进去一两个月。我还试过在土坑里睡了两天呢!现在这样的房子跟那时候相比,已经好很多了。
“我是担心你。你是女孩子呀,我可是答应过爸妈的,苦谁都不能苦了你!如今家里头只有我一个男子汉,我得照顾好你!”
沈向容怔愣,原以为他是又发大少爷脾气,谁知竟是为了自己,心中感动,“是姐姐错怪你了。你有这份心,姐姐很高兴。姐姐不苦的。只要我们好好的,爸妈也好好的,怎么样都不苦。不用去村里问,姐姐不住别的地方。这里就很好。”
沈向阳自是知道这些话里头安慰的成分居多。
见他不说话,沈向容怕他自作主张,又说:“向阳,现在家里不一样了,我们不能再用以前的标准来看待问题。这里就是我们以后需要生活的地方,或许……可能我们要在这里呆很久很久。我们总要适应的。既然如此,那么早适应总比晚适应要好,对吧?”
道理确实如此。沈向阳一叹,不知又想到什么,神色愤慨起来,“都怪沈向安和陆宇!要不是沈向安,你现在已经进文工团了,哪里需要下乡受苦?还有陆宇!当初可是他们陆家上赶着求娶你的。咱们家一出事,他们就说要退婚!
姐姐你这么好,喜欢你的人都能绕京城一圈呢!早知道这样,当初那么多好人家,干嘛选陆家!陆宇当初对你那个稀罕劲,结果呢!他父母翻脸不认人,他一句话也不说,转头就答应了跟别人相亲!这会儿怕是早就琵琶别抱,跟人家婚都结了!”
提起这个,沈向阳一肚子火,说得怒气高涨,一转头才发现,沈向容面色发白,眼神飘远,心里慌乱起来。伸手去拉沈向容,才发现她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姐!我……我不是说他了!你别这样!姐,是我不好,我多嘴。你要是不高兴,要不打我一顿?姐!你……你别想他了,别喜欢他了,好不好?”
沈向容扭过头,“我没事。我不想他了。婚已经退了,我们没关系了,我还想他做什么!我去打水,咱们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身上黏糊糊的,要洗洗才行。”
抽出手,转身出了门。
那模样,眼眶里泪水都要落下来了,还怕自己看到,特意偏过脸去,沈向阳哪里会真信了她没事!他张着嘴,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仿佛自己说什么都是错。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口无遮拦!让你提陆宇!”
扇了几个耳光,揉了揉自己的脸,沈向阳终是跟了出去。他担心姐姐神思不属出事。出了知青点,便听到轰隆轰隆的声音,村里孩子兴高采烈手拉着手全往一个方向去。
沈向容站在路边,她身旁还有另外几个知青。高峻也在,却是不见文敏。
沈向阳走近,随口问了一句:“高峻同志,文敏同志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
“我们是一起出去,但各走各的。你们别误会,我跟文敏同志并不熟悉,因为是同一个站点上车,又同是到上水村来插队,这才认识的。”
说着“你们别误会”,眼睛却盯着沈向容。这模样活脱脱被误解的男友跟女友解释一般!
沈向阳心里很不舒服,上前一步,站在二人中间,隔绝了高峻的目光,指了指朝前方欢呼奔跑的孩子群,岔开话题:“这是怎么了?”
沈向容:“说是打谷场有人在教开拖拉机,大伙儿去看呢!”
高峻讶异:“上水村还有拖拉机?”
“是公社的,村里打了申请报告,借用几天。”
如果是公社的,就不稀奇了。但高峻又有了别的疑问:“之前村支书不是说,还得过半个来月才种早稻吗?现在这时节,村里没啥事,用拖拉机干什么?”
“村里跟食品厂有合作,每个月交一批豆豉和辣椒粉。这个月交货的时间到了。最近食品厂的生意不错,这批货数目不小,加上还有宰杀了的鸡。量挺大的,用人力去送不方便,大队长就做主申请了公社的拖拉机。”
高峻看着沈向容,眼睛眯起来,“还是沈向容同志细心周道,你跟我们一起到的,竟是将这些都打听清楚了。”
沈向容神色淡淡:“我刚刚问的。”
沈向阳翻了个白眼,高峻之前还说去村里逛逛了解情况呢,这么明显的情况都不晓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