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见了人,看见她同样青黑的眼底以及大大方方的态度,殷玠的心就定了,摸了摸张嘴等投喂的小崽子的头,殷玠自然的坐在了团哥儿身边,动作笨拙的开始给孩子喂饭。
等容妤端着馄饨出来
的时候就见祁大夫正给殷玠搭脉,准确的来说,单方面折腾人?
“殷小子,我看你脸色发白眼底乌青脚下虚浮,这肾是不是......”
“来来来,吐个舌头看看,看我做什么,让你吐舌头,唔,不错,舌苔颜色挺正常的。”
“扎个马步,对对对,就是这样,你别动啊,我摸摸腰,看有没有腰肌劳损什么的......”
摸,摸腰?
眼看祁大夫的爪子就要往人家美青年身上搭了,容妤赶忙过去挡在殷玠面前,“这是做什么呢?”
“把脉,看有没有什么小毛病。”祁大夫咳了两声,只当没有看见殷玠僵硬中透着一股子别扭阴郁的表情,朝容妤道,“殷小子腰肾都还不错,就是年轻人气血旺了一些,平时没事多喝些凉茶降降火也就成了。”
容妤,“......”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殷玠却像是被人戳穿了什么,想到前两夜梦境里头的事儿,表情有些不大自然眼神直往外瞥,不敢去看容妤。
“您老可别欺负人。”见祁大夫朝她挤眉弄眼,容妤有些无奈扶额,又是吐舌头又是蹲马步还带下腰的,这分明就是把人当狗训嘛,胳膊碰了碰殷玠,恨铁不成钢,“你就由着祁大夫捉弄?”
殷玠没吱声,要是换个人他早翻脸了,但祁大夫对容妤母子有大恩,换言之也就是他的恩人,况且容妤把祁大夫当长辈待,长辈说什么做晚辈的还能反驳不成?
祁大夫睨了容妤一眼,“哟,这就护上了?”
殷玠悄悄竖起了耳朵,等着容妤的回答。
容妤眼睛都不眨,“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看不得有人倚老卖老仗势欺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
祁大夫手捂着胸口直喘大气,似乎下一秒就得被气晕过去,却在听见今儿有炸鸡排的时候陡然坐直了身体,若无其事的咳了两声,转眼又是满脸笑容,变脸之快看得容妤十分无语。
炸鸡排可算是祁大夫的新宠,鸡胸肉切片腌制入味再裹了蛋液与面粉下油锅炸透,炸好的鸡排颜色金灿灿的,外酥里嫩,外头再撒上一层辣椒粉,吃起来那叫一个香,或者再挤上一些番茄酱,那滋味酸酸甜甜的也好,想着祁大夫就不禁哧溜了一下口水,双眼放光,“
容丫头,你上回做的那个蚕蛹也好吃,要不咱们什么时候再做一会?”
碰到容妤之前祁大夫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上赶着吃虫子的那一天,不过现在嘛,听容丫头说什么蜈蚣蝎子都可以拿来串烤呢,想了想蜈蚣那张牙舞爪让人头皮发麻的腿,祁大夫还是打消了这个心思,算了,就算是猎奇也还是得讲究颜值的。
听容妤四两拨千斤的回答,殷玠稍微有些失落,不过立马又高兴了起来,四舍五入阿妤可不就是在祁大夫面前维护他么。
刚吃完早膳殷玠就被容妤拽到了书房里,以为是容妤有什么话要对他说,还没来得及开口,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
“这是什么?”殷玠有些懵。
“你先看看,”容妤清了清嗓子,“有没考虑到的地方还可以补充。”
殷玠拧了拧眉,直觉有些不大对,低头粗粗一扫,整个人都不好了,捏着纸的手指不断收紧,眯了眯眼,脸上笑容也没了,缓缓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诶,你轻些捏,好不容易才写好的,”见殷玠差点将她连夜赶出来的条款给捏没了,容妤赶忙就要上前去夺回来,却在殷玠凉飕飕的目光下停了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容妤也觉得自己就这样往人家头上泼冷水不大好,但还是诚恳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未雨绸缪,你看咱们不是合作伙伴么,现在又多了层关系,有些事儿还是得掰扯清楚不是?”
“比如呢?”殷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暴躁的心情冷静下来,有什么比你觉得已经到了终点结果却还在起点线反复试探还令人崩溃的?看着手上捏着的纸,殷玠想大概就是你以为能娶到媳妇儿了结果人家却随时想着跟你拆伙吧,听容妤温声细语的跟他解释,越听殷玠表情越冷,到最后头顶上的乌云都已经快实质化了。
“你不想嫁我?”等容妤说完,殷玠冷静问道。
容妤,“......也不是,”虽然暂时是还没考虑的这么长远,但何必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呢。
“你说的低调行事又是什么意思?”殷玠质问,“偷偷摸摸?”
看着原本沉稳的青年瞬间炸毛,容妤轻咳了两声,心中暗忖还真是一针见血
,不过这个词儿用的可真不怎么样,“秀恩爱死得快,低调行事方得长久。”
殷玠眸光晦暗不明的盯着她,薄唇紧抿,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要被主人丢弃的大狗狗,可怜兮兮的样子十足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