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前院候着,实在是百无聊赖,就来了。”阮涵走过来,看了一眼又小又旧的马车,说道:“我的车舆已经在外面了,今日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好。”苏沅慕笑笑,跟着阮涵朝外走,身后的彩月连忙跟上。
阮涵靠近了一点,轻轻嗅了嗅,凝神侧目,道:“子忻,你身上,带有异香”
说着,她从上到下看了看盛装打扮的苏沅慕,面上闪过一丝狐疑。
在这淮安的名门望族里,苏沅慕向来低调,很少参加天皇贵胄举办的雅会,每次到了迫不得已需要出席的场合,也总是打扮的淡雅素净,像今日这种带花冠施粉黛,浑身散发异香的情况几乎没有。
很快,阮涵品出玄机来,轻叹一声,“白驹过隙,一晃也五年了。”
子忻,她跟左熙言分别也有五年了。
苏沅慕家出身贫寒,来自江南平江郡一个小县,其父苏文升二十年前在最高级别的都城吏试中因过人的诗画经学才能被圣上一眼看中,特批进了刚建立不久的文渊阁。只用了九年时间就从一协助拟诏的小小翰林成了文渊阁大学士,寸步不离地跟在圣上身边,成了圣上的心腹,也称了淮安城炙手可热的红人。
也是在那个时候苏沅慕接触到了阮涵和左熙言这样的世家大族之女。
阮涵犹记,那时候左熙言天天缠着苏沅慕,去太学要一起,出了太学还要拉着人满淮安的逛,京都的几大皇家园林被她们逛个遍。
苏沅慕性子温柔,明明比左熙言大一岁,却总是由着她乱来,任她胡作非为,毫无愠色。
边疆风云突变,左家人老将归疆,左熙言随父出征,一去就是五年。头两年还同她们有书信往来,再往后,杳无音讯。
阮涵眼睁睁地看着苏沅慕一天天地失落下去。
她变得更不爱出门,整日闭门读书,原先还同一些世家小姐有所交情,此后再无联系。
“是啊,五年了。”苏沅慕接过话,语气淡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若不是亲眼见她这般打扮,光听她的语气,阮涵都觉得苏沅慕完全不在意了。
不过听这淡淡的语气,她是对左熙言带有怨气么?阮涵暗暗猜测。
“今晚就能见到阿煦了。”苏沅慕补了一句,唇角浮现笑意,语调也柔和了不少。
怀煦,左熙言的表字。
阮涵看着苏沅慕含笑的眉眼,心道,还是自己想多了,苏沅慕一如既往地惦念着左熙言,怎会对她有怨气?
“想什么呢?”见好友迟迟不言,苏沅慕笑问:“云江楼这么忙,阮大小姐怎么愿意今日进宫了?”
说来也是奇事,堂堂刑部尚书的嫡女,放着清福不享,只因喜爱庖厨之事,跑去开了个酒楼,还做成了淮安数一数二的酒楼。
“左熙言回来了,今夜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去一睹她的风采的,你呀,也别明知故问。”阮涵轻笑一声,“明眼人都晓得,你心花怒放。”
“哪有。”苏沅慕被她说得微微脸红,旋即面上浮现一抹忧色,“也不知道阿煦现在怎么样了,如今她身份大变,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身不由己。三日前她回京,你也见了,人一直在马车里。以前她最爱在淮安四处闲逛,她爱淮安百姓,怎会在凯旋之日连个面都不露?”
“这三日,我日日夜夜等她,想着许是凯旋那天她不方便,待到安顿下来便会寻我”
阮涵听她越说声音越低,连忙宽慰道,“子忻,你也别多想,正如你说的,怀煦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哪还会跟以前那样喜欢抛头露面,再说了,这五年她的经历,定是远超我们所料。”
闻言,苏沅慕即刻想到,护国公殒命北疆一事。
一年前左鸿羲殉国之讯传来时,她立马揪心起来,觉得漩涡之中的左熙言一定天崩地裂。
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远在千里之外,她的怀煦,该有多崩溃?
敛下心中的异样情绪,苏沅慕重新笑了笑,“往事日后再提,今夜看见阿煦无恙,我便安心了。”
阮涵握了握她的手,二人没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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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的车舆刚停在宣德门外,便有恭候多时的小太监过来迎接。
苏沅慕才过宣德门,刚一进宫,就见着一面熟的侍女。
侍女朝她二人行了一礼,而后朝苏沅慕恭声道:“苏小姐,殿下有请。”
苏沅慕一听这声“殿下”,便知道是三公主在找她。
只是这个时候,马上庆宴就要开始了,三公主突然找她做什么?
莫非是想着,苏沅慕心里雀跃起来。
阿煦在三公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