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找他,可以让影十一带着去。”
谢澜眉头一挑,“怎么回事?”
姝曲细细解释起他醉酒后发生的事来,说到关键处,激动的用上了西戎官话。
越霜则直接在他脑中播起了回放。
事情还要从一名孙姓都尉糟蹋了朱家媳妇,致使对方上吊自尽说起。
西北大营内部结构复杂,一部分是萧怀雍旧部,余下则是燕帝派来的统帅,两拨人互相看不顺眼,平时多有摩擦。
在萧氏旧部眼中,这群皇帝直系吃皇粮,用着最好的武器,却整日里撩鸡逗狗,明里暗里嘲讽他们,如今连强抢民女的事都能做出来,简直目无法纪。
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心中恼恨,几次上报均被驳回不说,反倒挨了训斥,怎一个憋屈了得。
外面天寒地冻,不少点过卯的将士都愿来讨口酒喝,两拨人恰巧碰上,火药味十足,不出两句拍桌子吵了起来。
“黄口小儿!连战场都没上过,怎敢在此大放厥词?”
“天下太平乃一国幸事,恰说明圣上贤明仁德,治国有方?”
“我呸!”燕帝昏庸无能,偏信外戚,残害忠良,曾经萧怀雍手下的人谁不恨得咬牙切齿。萧明之回京述职,镇北将军突然换人,将他们分散在各处军营,排挤打压,不少老人对朝廷失望透顶,都自请回乡了。
“你究竟是何居心,难道非要挑起战争才行?!”
酒意上头,一名两鬓花白的校尉眼角微湿,拍着胸口直叹气,从前萧将军在时,军纪严明,不论亲疏,只问是非对错,铁律之下,无人敢违。
哪像现在……
除了披军衔,食俸禄,他们和山沟沟里的土匪没有任何区别。
孙都尉是龙骧将军远亲,背有靠山,见状愈发嚣张起来,“常言道忠君爱国,姜宗景你可忘了,忠的是当今圣上,不是以前的萧家!”
萧明之送谢澜回房,下楼时刚好听见这句挑衅,脸瞬间沉了下来。他父亲还在时,那校尉是军中出了名的骁勇,战功赫赫,而今被一群酒囊饭袋羞辱,叫他如何能忍。
影卫正愁没架打,再加上替自己人出头,跟在他身后哗啦啦围了过去。
店掌柜谁都不敢得罪,夹在中间两头受气,险些哭出来,“几位官爷,小店经营不易,别打了!别打了!”
萧明之单手接住飞落的酒坛,嗓音寒凉,“此处施展不开,不如出去打。”
输人不输阵,孙都尉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沫,眼神阴狠,“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不如堂堂正正比一场,你的人输了,可要当着天阙城百姓的面大叫三声爷爷,日后被我们当狗使唤。”
萧明之一口应下,冷冷勾唇,“若是你的人输了呢?”
孙都尉似乎没想过这种可能,大笑三声,“我输了,就从你胯//下爬过去,你敢是不敢?”
萧明之按住欲言又止的姜宗景,眉毛都没动一下,“我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你若输了,就要按军法处置,挨八十军棍。”
习武之人手劲大,八十棍下去,不死也残。孙都尉本能犯虚,但对方轻蔑的眼神令他怒火中烧,咬牙道,“那就让爷爷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谢澜一边洗漱,一边大致了解完经过,“……所以,将军跟过去撑场子了?”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擦净手在桌前坐了下来,吃早饭的速度快且优雅,眨眼间一碗胡麻粥见了底。
姝曲绞着帕子问,“世子,咱们也要去吗?”
说话间谢澜已经拿帕子擦过嘴站了起来,“当然。”
就是吃饱饭才有力气打架。
古代军营里,若两方人谁也不服谁,最常见的方式就是武竞,单兵对决,骑马射箭,总之要以实力说话。
谢澜跟影十一来到外城演武场时,竞斗已经开始好一阵了,连绵不绝的叫喝与怒骂几里外都能听清。
萧明之甚至没亲自出手,影一一人就把昨日挑衅的人撂倒了。他们自小习的是杀人技,和这群花拳绣腿不是一个境界,真刀真枪的比起来,就像大人欺负刚会走路的幼童,没什么意思。
场面越闹越大,不知不觉四周围满了人,连继任的镇北将军夏德毅都惊动了,龙骧将军是他副手,来的路上一个劲上眼药。
孙都尉做的事被一笔带过,在他口中,率先挑事的人成了姜宗景,“将军,此人居心不良,必须狠狠惩治一番。”
继任十年,下属仍念旧主,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夏德毅心中不满,认出萧明之后面色猛然阴沉下来,惊怒之下,竟不顾颜面出手偷袭,将影一击下台去。
萧明之眼神一厉,直接出手跟他打了起来。
夏德毅能接手整片西北军营,自是有几分真功夫在,又惯使阴招,对上萧明之竟也有来有回,看得众将士热血沸腾,恨不得也上台比划一番。
谢澜来时,看到的正是这幅场景。他身份敏感,保险起见用丝带遮住眉眼,看起来像个文雅的读书人。
处于外围的士兵有人瞧了他一眼,又不感兴趣地扭过头去,声音亢奋激昂,“将军快把他揍趴下!”
谢澜啧了一声,拈起两块石子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