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一些,眼神讶异,“殿下,您……黑了。”
燕瑾年接过姝曲递来的帕子,嘀嘀咕咕解释,“为了提前混进城,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让两位见笑了。”
他没有谢澜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想要不被察觉,只能对自己狠一点。
擦净面颊涂抹的黑泥后,露出来的皮肤虽比从前黑了不少,好歹不夸张,在正常范围内。
书信总有时间差,比不得当面交流痛快。三人交换了一番情报,谢澜问,“殿下从江都带了人回来?”
“是”,燕瑾年也不掖着,一五一十的说了,“世子在信上说宁王一家独大,我担心仅凭几家之言冲不垮他,打算多拉几个同盟。”
短短数月,燕瑾年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若叫宁王跟太子知道,定要心生忌惮,欲除之而后快。
事到临头,燕瑾年有些失眠,总想做些什么来调解内心的浮躁,“你们猜猜,我带的人是谁?”
谢澜简单思索后就给出了答案,燕瑾年顿时乐趣全无,摊在座椅上变成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世子可会读心术?”
谢澜失笑摇头,“同时与我们有关的人里,也只有她最合适吧。”
燕瑾年幽幽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再度开口,“世子先前提到过,会有人帮我,眼下可否为瑾年解惑?”
谢澜颔首,缓声给出一个名字,“仓部司员外郎,苏成鹤。”
翌日。
燕帝不久前病了一场,脸色青白无血色,一直在苏贵妃宫里养着,可迟迟不见好,万般无奈之下把部分国事交由燕九瑜处理,直至燕瑾年回京,才撑着病体上朝,没成想又出了事。
天刚擦亮,一名身穿粗布衣裙的女子手举状纸,跪在御史大夫褚行上朝的必经之路上,身躯虽瘦弱,却挺得笔直,此等奇景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驾车车夫见她拒不让路,怒斥道,“大胆刁民,再不速速离去,按冲突仪仗罪论处!”
他说完,立刻有侍卫上前欲将其拿下。
哪怕被刀架住脖子,女人身影纹丝不动,摊开状纸扬声道,“民女家住江都潥城县,听闻大人刚正不阿,不远万里来此,只为揭发以孙少庸为首的多名掌柜倒卖赈灾粮,谋取暴利一事!”
“慢着”,褚行掀起帘子,见那女子面颊凹陷,指节粗大,一看便是吃过苦的人,呈上来的状纸用词直白字字泣血,空白处是无数百姓共同按下的红指印,密密麻麻占据整张白纸,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个年代消息闭塞,邺京百姓只知江都发了水患,具体有多严重却从未听人提起过,乍然听闻一两三斗的天价粮食,立刻感同身受起来。
不少人痛骂出声,祈求御史大人为民做主。
褚行眉头越皱越紧,震怒之下,竟直接带着人上朝,把事情捅到了燕帝面前。
燕瑾年紧随其后,将暗中搜罗的罪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呈了上去,行至大殿正中朗声道,“启禀父皇,儿臣要弹劾前钦差大臣郑应元欺上瞒下,贪污渎职,与商勾结,私下倒卖救灾粮食,大发难民财!”
燕帝听到熟悉的名字就头痛不已,阴着脸翻完,猛然拂袖将厚厚一摞奏折扫落在地,起身撑着桌面扫视众人,还未开口先重重咳嗽起来,嘶声道,“好,很好……这就是朕的好臣子,枉朕如此信任你!”
他连说几个好字,可见气到了极致。
郑应元自办事不力遭到训斥后便仕途不顺,此刻眼睛一个劲朝贤国公所站的方向瞄,伏跪在地,浑身抖个不停。
贤国公生怕受到牵连,避嫌都来不及,自是没替昔日‘好友’说上一句话。
郑应元见此,哪还不知道自己被当了枪使,惊怒交加中口不择言,“陛下恕罪!微臣所作所为皆由贤国公主使,重权之下岂敢不为!”
“放肆!”燕帝随手拿起账本掷了出去,恰砸在郑应元脸上,后者身形晃了两晃,跌坐在地。
一番话触及了燕帝心中那根隐秘的弦,身为他的臣民,却阳奉阴违,替他人做事,究竟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贤国公见势不妙,当即出列下跪,以头重重抢地,还未开口已是老泪纵横,“陛下明鉴。微臣与郑大人只是同僚,并无瓜葛,实在不知他当众胡乱攀扯,意欲何为啊!此等诬陷,微臣就是豁出条命去,也绝不认罪!”
褚行深深瞧了燕瑾年一眼,正色道,“江都之事非同小可,若非三殿下处理得当,险些酿成大祸,绝不可轻易揭过,还请陛下彻查!若确与贤国公无关,也好洗清嫌疑,还大伙一个清白!”
贤国公自信尾巴处理的一干二净,不怕他查,冷哼道,“褚大人可不要把话说太满。”
褚行理他才怪,目视前方,静等燕帝裁决。
两方各执一词,在殿中僵持不下。燕帝宠信苏氏多年,一点薄面还是愿给的,“此事容后再议,朕乏了……”
燕瑾年心急如焚,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此事关键就在户部身上,对付贤国公这种老油条讲究一击必杀,只要有一丝喘息机会,叫他有了防备,再想扳倒就难了。
苏成鹤冷眼观察着局势走向,终于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要奏。”
几月不见,他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