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沙沙哑哑,仿佛带着困意,“去哪了……?”
谢澜体温偏低,容越溪却在他的怀抱里慢慢暖和起来,温度交融在一处。
他有点心虚,疑心被发现了什么,过了半晌才支吾道,“我……出去上厕所了。”
“嗯,睡吧”,谢澜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搭在后腰的手轻轻掖好被角。
容越溪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了结心事后前所未有的平静,“晚安。”
以竹林为界,隔壁兵荒马乱,这座不大的院子里却一片静好,无形结界将那些疯魔的惨叫声阻挡在外,再无法影响暂住其中的人分毫。
夜里折腾一遭,第二天两人双双起晚了。谢父倒不着急,阴沉难看的脸色也不是因为他们。
谢澜心知肚明,皱了皱眉做出疑惑的样子,“爸,怎么了?”
谢父重重哼了一声没说话,倒是助理在一旁低声解释道,“今早我去找玉虚道长告别,结果……他疯了!”
再次想到那副场景,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幸亏他胆子大,否则非吓出个好歹来不可。
助理训练有素地报了警,只是云山观位置较偏,警方赶来需要时间。
一夜过去,其他院落完好无损,唯独玉虚道长居住的地方宛若狂风过境,两人粗的古树倾倒,断口焦黑,看着像被雷辟过,墙上地上,各处都是飞溅的暗沉泥点。
白须道士满头银丝向来梳得整整齐齐,此刻却乱糟糟的,捏着一把烧烬的符咒缩在床上,口中喃喃自语,“别过来……都别过来!”
“你们谁都别想害我!”
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只奇怪的鬼物紧紧趴在玉虚背后,它是少年身形,纤细的脖子上足足长了三颗头,男女老少皆有,肚子皮球般鼓了出来,如同水蛭拼命汲取着人类身上的生命力,每吸一口,胸腹便大上一分。
聚形丹内蕴含的能量使它们有了神志,每个鬼都想报仇,僵持着不肯让步,最后竟合为了一体。
容越溪眼中滑过一抹嘲讽,“道长这是怎么了?”
第一次跑任务的小警察没见过这场面,脑中嗡嗡作响,那是他唯物信仰崩塌的声音,“这……可能是中邪了。”
小刘万分敬业,即便三观碎裂,在人民群众面前也要保持平静。
什么中邪,依他看是鬼上身还差不多。
容越溪眉梢一挑,困惑道,“玉虚道长自称有通天之能,亲手画的符咒最是灵验,怎么可能邪气入体呢?”
“警察叔叔,我们是不是遇到骗子了呀?”
小刘闹了个大红脸,无暇顾及称呼问题,结结巴巴地解释,“应、应该是吧……”
交谈间负责此事的队长挂断电话走了过来,朝谢父跟谢澜打了声招呼,“谢先生,事情还需调查,出结果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语罢拍了拍小刘的肩膀,算作解围,“你再带两个人,送谢先生他们回市里。”
这件事的后续谢澜没再关注,只听说关于处理虚假道士的方式有些争议,被连夜移交给安全部门,甚至惊动了整个玄学圈,随后没多久玉虚道长便被业界除名了。
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与他们无关了,容越溪的愿望也只剩下希望谢澜康复一条。
虽说每次在上面也有些乐趣,既能掌握绝对主动权,又可以看到谢澜情动时性感撩人的表情,但人心本就贪婪不知满足,他回想起副本中的经历,还是会感到遗憾。
事情在某次例行体检时有了转机,先是谢澜毫无知觉的小腿对外界刺激有了微弱反应,他在主治医生建议下做了更全面详细的检查,主治医师这才敢确认,他的腿有了根治希望。
断断续续的治疗期间,谢澜恢复学籍,念完剩余课程后,以优秀成绩顺利毕业进入集团工作,开始接触谢氏核心项目。
那一天,恰好是最后一个疗程结束的日子。
裁剪得当的西装完美将他身形勾勒出来,宽肩窄腰,气质卓群,额发向后梳起,俊美的五官暴露无遗,因时间沉淀而多出一丝别样韵味,完美的无可挑剔。
当谢澜从轮椅上站起的那刻,谢父老泪纵横,连容越溪眼眶都隐隐发热,伸手抱住了他。
谢漪……谢漪真心实意地道了声恭喜,连夜买了飞往三亚的机票,休了年假。
随着容越溪对现代世界越来越熟悉,工作的事终于提上日程。在某人要求下,他不得不在除‘谢澜贴身秘书’的岗位外安排另一项副业——恐怖游戏主播。
虽然他两三个月都不一定更新一次视频,但就是凭借优越的长相、好听的声音以及极度冷静的表情火了起来。
试问哪家主播玩恐怖游戏敢完全不看攻略,闭着眼莽。跟人沾边的事他一点不干,热爱作死,调戏boss,跟鬼怪捉迷藏,偏偏无论摸到什么场景都一脸淡定,甚至有一次直播时不小心睡着了,徒留满屏观众面面相觑。
一手骚操作治好了不少粉丝胆小的毛病。
尽管多出一群可爱的粉丝,但容越溪还是喜欢陪谢澜上班,偶尔兼职秘书泡杯咖啡。
他喜欢看谢澜工作时专注的侧颜,眨动的睫毛,还有握着钢笔的手,每一处都帅到令人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