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混进来的?”
男人岁数不大,竟是个斜眼,看人时目光不正,像阴沟里的老鼠,他不怕温寒英,见了旁边的谢澜反倒开始大呼小叫,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抓到了,“是你!”
身后的狱警上前一步将人按在位子上,厉声道,“夏业海,端正态度!”
谢澜盯着他挣动时不小心从衣服里滑出的项链,“你是卫明秋的粉丝吧?”
他见过一模一样的周边。
夏业海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咬死不肯承认,“什么卫明秋李明秋,我不认识,都说了只是开个玩笑,被抓我认了,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谢澜并不理会他的狡辩,而是道,“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产生交集的人毁掉自己的后半生,值得吗?”
“你懂什么”,夏业海冷嗤一声,恨恨瞧向温寒英,“是他抢了属于秋秋的东西,身为粉丝,有能力的时候不做点什么,是不是说不过去?”
谢澜摇了摇头,对方沉溺在幻想中的世界,无论说什么也不可能听进去的。
他们本已经走出房间,谢澜不知想起什么又倒了回去,敲了两下玻璃窗,“你只做了这两件事吗?”
夏业海脚下一顿,转身时表情恶劣,朝他缓缓比了个口型:你猜啊。
从警局出来,温寒英异常沉默,接连两次不小心绊到后,谢澜终于忍不住牵住了他的手腕,将人带进了车里,“很失落?”
温寒英摇头系好保险带,“没有。”
他只是想到了曾经宣布退居幕后时,那几个眼熟的大粉宣布脱粉并写下的长篇微博,字字句句皆是失望,比那些不堪入目的谩骂还要令人痛苦万分。
谢澜向来不擅长安慰人,想了想也只是道,“做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反击。”
当站到一个足够高的位置,那群人再生气,也没有其他办法。
温寒英靠在椅背上,半晌没有说话,只有微颤的睫毛泄露几分不平静的心情。
就在谢澜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才听见一道很轻的声音,“高处不胜寒。”
一个人踽踽独行,就算拿奖拿到手软,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思。
谢澜张了张口,想说有我陪着,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感受到车停下,温寒英睁开眼睛,窗外却不是片场外熟悉的景色,而是大片湖泊,水面湿润柔和的风扑面而来,逐渐抚平了心中的躁动。
麓山之颠的夜幕如丝绸般细腻,星子、蛙鸣、荷香,满足了夏季最美好的幻想。
温寒英从车里下来,迎着温柔的晚风深深吸了口气,睨了谢澜一眼,“我晚上还有戏。”
不抓紧时间回去,可就迟到了。
谢澜放松地靠在车上挑了挑眉,丝毫不慌,“我下午就帮你请假了。”
孙导知道他们要见夏业海的事,批假批得十分痛快,毕竟任务再重,也不能忽视演员的心理健康嘛。
温寒英学着他的样子并排倚靠在车尾,“你刚刚还说,要我站到最高点。”
谢澜看着他的侧脸,下意识抬手帮他把一缕落在唇边的发丝别至耳后,“你已经够努力了,现在需要的是放松。”
否则逼得太紧,总有一天会像崩裂的弦,一旦断开便很难修复了。
仙人湖里种着近六万亩荷花,踏上栈桥时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温寒英看着粼粼水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谢澜好像在哄他。
被临时喊来的跟拍在远处将这幅灵动的画卷记录进相机,并不上前打扰,只把画面定格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白日温寒英拍戏时,谢澜便已经打听好这附近有家荷花鱼最是一绝,走去吃完,又走着回来,才真正踏上归途。
刚到旅馆,两人前后脚接了通电话,分别来自何洲跟楚宜,内容也大差不差——他们上热搜了。
谢澜点开微博,发现关于他探班、和温寒英是真情侣的消息全网乱飞,背后明显有水军的痕迹。
只是买它的人并不是为了黑,反倒真情实感地磕起CP,甚至还写起了同人文。
谢澜的感情生活是一张白纸,少时只知修炼不通世故,加入快穿局后也从不与其他人发生任务以外的纠葛。
他顺着水军的痕迹点进一人主页,置顶微博是一张手绘,长着狐狸耳朵跟尾巴的温寒英趴在白色袈裟的自己身上。
谢澜点开图片,根据提示随手向下滑动,看到了大片香艳露骨的文字,登时将手机锁屏塞进了兜里。
昨夜的靡靡之音只叫人厌烦,眼下那些直白的文字却一个劲往他脑子里钻,眨眼间耳根都红透了,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床笫间的隐秘之事,怎可大白于人前……
温寒英挂断电话,不经意一瞥,见他不复往日清冷自持的模样,冷峻的眉眼像抹开了胭脂,一片绯红,不由地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心里直犯嘀咕。
谢澜该不会被他传染了吧?
可他今天特别老实,昨天也是隔着口罩亲的……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蹭过滚烫的脸颊,谢澜惊到一般朝后猛退了一步,下意识垂眸错开视线,却不小心看到了温寒英的聊天界面,背景图是一身白色袈裟的他。